“依我看哪,你們二位都是慣會謙虛的人,不像我,臉皮厚得很,但凡有一點邀功的機會,都要死命地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看著兩人你稱我贊,羅子俊覺得有趣,不由笑著打岔。

“羅公子說話總是這樣風趣得緊。”秦可風噙起一個暢快的笑容,向柳曼道,柳曼便也笑著點頭。

三人緩步走出了小巷,秦可風正待向羅子俊和柳曼告辭,卻見不遠處裡密密地擠了一群人,那些剛才還在為兇案唏噓的人們,均拉長了脖子,踮著腳往裡瞧,眼裡露出看稀奇的神色。而不時的,還有路過的行人,好奇地詢問一番後,也都兩眼微微發亮,立時留下,也踮著腳往裡瞧。

一時之間,看熱鬧的路人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很快便圍了個水洩不通。

“隴城倒是從來不缺熱鬧,也不知這會兒,他們瞧的又是什麼熱鬧。”秦可風收回目光,含笑對著羅子俊和柳曼說,心裡卻希望不要是像剛才那般觸目驚心的場面。

縱然平梁國完全和平安定不可能實現,他也希望整個隴城,甚至是整個平梁國,能夠儘量地少一些暴力與衝突,讓百姓能夠小些忐忑,多些心安。

“是啊,倒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事兒。”羅子俊彎起唇角,眼神一亮,立馬顯示出濃厚的興趣。

“寶福,你可知道那些人到底在看些什麼?”三人緩步走到停在路旁的馬車旁,羅子俊對著守著馬車卻扭著半個身子往那個方向瞅著的寶福問道。

“是與柳姑娘一起的香草姑娘在賣畫。”寶福一個縱身跳下馬車,垂首恭敬地答道。

“賣畫?”柳曼吃驚地看著寶福,見他再次點頭,兩眼卻還是瞪得有些圓。

她不過是香草問起的時候,告訴過她,自己畫的那些畫是將來要拿去賣錢的,也不曾叫她幫自己賣。她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幫自己賣起畫來了?再說,自己也不曾告訴她怎麼賣啊。也不知道她會賣個什麼價錢,若是太低的話,豈不是要破壞自己的打算?

“可是賣你畫的畫?”羅子俊問向柳曼,含笑的眼眸深處卻含了幾分異樣的神采。

她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像尋常女子,她有自己的打算,不甘於屈居於自己身旁。可是,他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他多麼希望,她還能像以前那般,每天圍在他身邊。

但是,倘若她賺夠了那些銀子,就算她不主動提出,自己還有理由把她強行禁錮在自己身邊嗎?他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用那一張契約去約束她啊。

“柳姑娘畫的畫?”秦可風意外地看著柳曼。既意外於柳曼一個穿著簡單的普通女子,畫技竟不俗。能在街面上叫賣的,又有這麼多人好奇地觀望議論,定然不是濫竽充數,隨便塗鴉之作便能行的。更意外於柳曼一個閨閣女子,竟然能夠放下面子,公然把自己的畫拿出去叫賣,倒也有幾分灑脫。

“嗯,只是些技法簡單的漫畫罷了,定然是因為形式新穎,固而才會有這麼多人圍過去看。”柳曼壓下心中的擔憂,笑著對秦可風道。

“不然,我看那些人看得興致勃勃,想必是畫得極好。”秦可風笑了笑,“我雖是門外之人,倒也想過去看看了。”

三人便又說著話往人群中走去,正當三人離人群差不多三四米的地方,人群后面一位穿著蔥綠長裙的女子恰在此時轉過身來,一眼對上走過去的柳曼,突然神情一怔,臉上滿是震驚與意外,旋即又快速地流露出驚慌的神色。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那女子彷彿突然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一般,正欲轉身離去,卻忽然發現,走向她的柳曼,明明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卻像是根本不認識她一般,仍然雙眼平視前方,慢慢地向著她的方向走去。

這讓她震驚之餘疑惑不解,疑惑之餘,又生出許多僥倖來。右手悄然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