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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是這麼嚴重的一個事情。

她不知道她現在正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第二天一早，於岸如約來安家找菀絲。阮襲晨起床給他開了門，指著安如豔那間臥室說：“小丫頭昨天感冒了，好像還沒睡醒。你要不要下去喝杯茶等等她？”

於岸說：“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跟她說，我去敲門吧！”

阮襲晨聳聳肩膀表示無所謂，就帶著他來到那間臥室門口，於岸一面敲著門一面呼喊著菀絲，敲了半天，裡面也是死寂一片不見回應。

於岸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悄無聲息地掠過，他問阮襲晨有沒有備用鑰匙。阮襲晨無語地說：“你真有很急的事情找她？直接開門進去呀！昨晚上我幫她從外面關的門。”

於岸瞪他一眼說：“你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阮襲晨痞痞地聳動著肩膀，看著於岸猛力開啟門。

他們一起走進那間臥室，突然兩人的表情在臉上凝固住了。他們看見了什麼？——他們看見菀絲躺在一堆棉絮與乾涸的血液之中。

兩人同時飛奔到床前，於岸探了探菀絲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這是怎麼一回事？”阮襲晨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了，昨晚他走出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給你奶奶打個電話吧！”於岸暴怒地吼著他。

“趕快送她去醫院吧！”阮襲晨覺得於岸是瘋了，現在好像應該先救菀絲要緊吧？

“你出去給你奶奶打電話！”於岸嚴厲地命令他，然後還是給了他一個解釋，“我想菀絲成了她的替死鬼。不過，菀絲不是普通人，她雖然中了這麼多槍，但是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你先出去吧！”

阮襲晨看於岸說得嚴厲，只好退出房間，將門輕輕給他們帶上，然後去自己房間給老太婆打電話。

於岸起身心裡也沒底菀絲能不能活過來，他不知道怎麼救她，只能想辦法將她喚醒。

他搖晃著菀絲的頭顱，在她耳邊輕輕呼喚：“菀絲，快醒來。你快醒來啊！”說到後來，聲音有點接近嘶喊。

菀絲在迷迷濛濛的灰暗裡聽見許多溫暖的聲音，有師傅的，有成煙的，有阮襲晨的，還有於岸的……他們都說“菀絲，你醒醒！”她也覺得自己似乎睡得太久了，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

掙扎了好久，她終於醒了過來，於岸的聲音都快喊叫地嘶啞，阮襲晨打完電話來到門口，猶豫地舉起手，還是敲了敲門，於岸低吼一聲：“別進來！拜託你！——如果不想菀絲死的話！”

阮襲晨沒有進去。於岸專注地看著費力睜開雙眼的菀絲，穩住她的身體，儘量使自己保持冷靜地跟她說：“菀絲。你聽我說。你現在被原本來殺害安如豔的人射擊了很多槍。你要想辦法將那些子彈逼出來，不然，你會很危險。”

菀絲迷茫地覺得自己身體像是快枯萎的野花，乾癟癟的，她聽見於岸的話，努力地想要運功，卻提不起一絲力氣，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危險。

她想起師父曾經教過她，如果他日肉身被傷害得千瘡百孔，唯一的辦法是變回原形，然後以真身吸取大自然的精華靜養。等到傷痛復原後再化為人形。如果傷勢很嚴重，最好是有人以功力給她療傷。

她釐清目前的狀況，好像只剩下這萬不得已的做法了。她艱難地對於岸說：“我沒辦法了。等下……我會變回原形。你千萬不要被嚇到，還有，將我的真身帶回成煙的公寓，不要讓別的人看見我……尤其是阮襲晨。然後，每天晚上將我放到月光下吸收光華，白天將我蓋在被子裡，不要見光……如果我十天後還沒醒過來，再找安如豔來救我……”

看見於岸點頭，菀絲才放心地一閉眼，她立刻變成了一隻血跡斑斑的小灰兔，楚楚可憐，小小的一團蜷縮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