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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起床,去實驗室給艾默丁教授做事,下午繼續做事或者去圖書館,晚上和朋友隨便逛一逛。
而穆薩,再沒有主動聯絡過我,像是全然消失了一般。當然,我也不會主動聯絡他。我們都不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人,也都有各自需要面對的現實。
可是,日子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卻並沒有隨之恢復平靜,相反,一種難以剋制的思念不斷攛掇滋長,以致於我甚至悄悄盼望,上天能為我和他製造一場偶遇。
有時候,從外面散步回來,臨近房間時,我會故意放慢腳步。電梯開啟,拐過走廊,我先微微探出頭,隱隱期待可以看見穆薩的身影。他或許正等在我的房前,或徘徊,或篤定,或喜悅,或陰沉,而我也知道,自己會再次以理智拒絕他,即使我心底想他想得快要發瘋。
然而,穆薩沒有出現,一次也沒有。這是最合理的選擇,對我們彼此都好。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看見他,只要看看,就可以了。可惜的是,從來沒有,他真的狠下心來,從我的生活中完完全全地撤離,令我的盼望次次落空。
我開始寫日記,把我的心情寄託在文字之中。紙和筆總是比電腦螢幕令人親近,我聽著筆尖在紙上“裟裟”的摩擦聲,會感覺到一種安穩的沉靜。用文字建搭起記憶的閣樓,每一記動筆的衝動,都因此而發出擲地有聲的響亮。我寫我和穆薩的相遇、相識,卻不知我們是否有過相守、相愛。我記錄著,抒發著,以此緩解對他滔滔不絕的思念。
我覺得,我不是在寫日記,而是在用筆尖種下一叢春草。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直到某一天傍晚,我和連翩去迪拜貿逛街,還沒進入,剛巧趕上了音樂噴泉。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音樂噴泉,而現在放的背景音樂,恰巧是中國的《梁祝》。水蛇隨著節奏嫋嫋起舞,柔軟旖旎中,再配上炫目的燈光效果,極為動人。朦朧間,我似已身處曹娥江畔、龍山腳下,目睹兩隻彩蝶翩翩飛舞,漸漸溶入多彩、自由的天空。
這世上從不缺美麗悽婉的愛情故事,我們也只不過是在別人已寫過的框條裡,填充上自己的故事。但我們無法化蝶,還得在現實的溝壑深谷中,隅隅獨行。
我和連翩在《梁祝》的尾捎聲中向迪拜貿走去,聽見水花在身後漸漸微弱,待到完全聽不到聲音時,我遇見了穆薩。
終於,我看見了他,魂牽夢縈的他,放在心底思念了千遍萬遍、只得訴諸於筆尖的他。
可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他正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在迪拜貿裡逛街採購。像許多白袍黑袍夫妻一樣,他們隔著禮貌的距離,不親密,也不疏遠。他的妻子沒有遮臉,應當不是過於保守的那類,不知道穆薩和她,這些天相處得好嗎?他們的新婚之夜,是否暢快愉悅?
他們從一家女士時裝名店裡走出來,穆薩替她提著大包小包,臉上沒有表情。我知道,除了遇見可疑情敵的時候,他一直是個有耐心的好男人,做他的妻子,應當是幸運的。
連翩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沒有認出穆薩,只是嘟囔著,“天天穿著黑袍,買這麼多鮮豔靚麗的時裝做什麼?又沒有時間穿。”
我頓了頓,懷著酸意,幽幽地說:“或許,這些都只會穿給她的丈夫看。”
連翩撇撇嘴,轉而將目光好奇地移向別處,並沒有注意我的異樣。
太遠了,隔著絡繹不絕的人群,我越來越看不清穆薩的身形。在喧鬧的人聲和音樂聲中,只留下他們並行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而我仍站在原地,呆立了良久良久。
☆、091陌生
臨開學前一天,留學生又組織了一次聚會,仍然在尹千言學姐的房間。不過這一次,尹千言學姐的丈夫也來到了迪拜,他平日裡都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