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兇險難免。”

“是的。”

“可是,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不探個水落石出,也真枉來這一遭了,是不是?”

“是。”聶青心忖:我還好,你行走不便,當然來得倍加苦辛。

“所以,我們不妨有個折衷辦法。”

聶青這可想不出有什麼折衷辦法可言。

所以他只有聽。

“我們現在兵分兩路,你從這兒上去,設法儘速通知客棧的人,小心提防,並且查明鐵布衫的身份;我則省點力氣,少走這一趟來回,繼續往前,不,往下探個究竟。”

聶青道:“好。”

無情悅然:“那就說定了。”

“不過,”聶青道,“是你往回走,通知大家慎防鐵布衫,我則就此走下去,探不到真相不下山。”

無情反對:“我的腳不靈光,你當是拔刀相助,讓我少走這一趟吧。”

聶青堅持:“就是因為大捕頭你行走不便,這甬道不乾不淨又七崎八嶇九艱難的,往後的路,不如由我來走,你先回去示警,更為妥當──再說,老魚、小余、一刀三劍僮他們,只怕也只肯聽命於你,不見得也信我的話。”

兩人都爭持不走。

無情到頭來只好苦笑道:“聶兄不去,想必不是不肯去,只是不願去,怕我這半廢人吃了虧、中了伏罷了。”

聶青道:“我也不是不願走,只是不忍走。我跟盛大捕頭一塊兒來,歷過艱辛渡過險,如果我見危難而先離去,我怕俠道上會讓人恥笑。”

“笑你?”無情道,“笑什麼?”

“笑我膽小,”聶青道,“笑我不夠義氣,枉為俠道中人。”

“正好相反,”無情道,“聶兄若是現在折返客棧,那是為了大家的安危,比為我一名區區小衙差來得有意思、大仁大義多了。”

“我會記住你這個好意。”聶青正色道,“但我不能棄大捕頭於此不顧。”

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半晌,無情才一笑,傲然道:“放心,我照顧得了自己。”

聶青目光閃動,忍不住說:“以大捕頭雙手能發千百暗器的本領,不但不需要人照顧,能照顧得了人還多著呢,但在這侷促、狹仄、崎嶇、顛簸之地,只怕,大捕頭就連要獨善其身也何其不易!”

無情道:“是不易,非不能。”

聶青想走前去,繞到無情身後,堅定地說:“讓我照顧你。到這時候,我們只有患難相助。”

“我會記得你的心意。”無情道,“就算我兄走後,我亦非孤立。”

聶青聽了無情上半句話,頓時,沉重了起來,隔一會才意識到下半句話,但一時未能會過意來:“哦?”

無情道:“廟門之外,還有麼兒和阿三,他們可以隨時照應。”

聶青倒是靈機一動:“既然如此,何不先傳訊讓他們進來,助一臂之力,或由他們先行趕返客棧,把鐵布衫伏屍此間一事向大家示警?”

無情沉吟片刻:“只怕我縱發出訊號,他們也未必收到。若只發出緊急聚合的號召,又怕他們未必覓得劈棺入洞之法。”

聶青毅然道:“這倒不難。我先從棺道出去,通知他們便是了。盛兄可有什麼信物讓我把持在手,要不,我這樣出去,兩位小哥兒機警聰明,未必信我。”

無情道:“這個……”他在襟裡掏出一隻半爿桃型赭色琥珀,一隻半爿的心型翠色璇玦,遞給聶青,“把這信物亮出來,他們就知道是我的命令。”

聶青接過一琥一玦,看了半晌,略見喜形於色:“只要能取信於他們,我只來回一趟,大概還趕得及大捕頭掮鬼洞探險行程!”

無情道:“那就有勞聶兄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