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母搖搖頭,又點點頭,這才肯聽丈夫的話。

寧宥接了郝父郝母電話後,整個人給打清醒了。腦袋一清醒,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推測出郝父郝母在郝青林那兒撞到了南牆。畢竟郝青林曾經跟她朝夕相處多年,對她瞭解深入,知道她不可能對他落井下石。而寧宥走那一步棋的時候,也早知道郝青林必然拒絕他父母的建議。但她又怎麼可以不走這一步。寧宥掛著冷笑抱臂看輸液瓶,見液體見底,趕緊叫護士來拔針。

寧蕙兒被拔針弄醒,迷迷糊糊地看著女兒問:“剛才好像聽見你打電話。”

“是啊,灰灰的爺爺奶奶來電話。”

“沒跟他們說我躺醫院吧,別害他們大老遠的過來探望。”

“他們忙著呢。他們不敢相信我肯認真替郝青林打官司,聽信郝青林外面那個女人的話,打算自己找律師,昨晚找我把事兒定下來,今天去看守所讓郝青林改簽,結果郝青林不肯。他們這下尷尬了,又厚著臉皮來找我,我說你在醫院,我沒空。呵呵,他們肯定認為我找藉口回絕他們,正生我氣呢,怎麼可能來看你。我們可以回家了。”

寧蕙兒揉揉眼睛,伸手讓女兒扶著起身。“我還以為是老二來電話呢。到兩個小時了嗎?”

寧宥愣了一下,道:“還沒到兩個小時。”

寧蕙兒憂心忡忡,“快到了吧,也別等了,我們打個電話給他。”

寧宥鬱悶地道:“我正跟你說我的委屈呢,你怎麼打岔打得我頭腦都摸不著了呢?”

寧蕙兒也顯然不好意思了,忙回想了一下,道:“你公婆怎麼做事的……啊,郝青林外面那女人還沒散?……”

寧宥心裡很沒意思,打斷她媽的話,道:“是啊,兒子要緊,做爹媽的大概都這麼想。媽你拿我手機給老二打電話,我去個洗手間。”

寧蕙兒道:“你這是說我呢。”

寧宥厭倦地橫了一眼,懶得回答,自顧自去洗手間。心裡更是心灰意冷了。

想想這世上還有誰是一團熱心地把她擺在前面,事事為她著想呢?兒子郝聿懷是當然的,而另一個竟然是簡宏成。寧宥有些哭笑不得。她其實沒去上洗手間,而是怕拉下臉來鬧得母女不愉快,才藉口走到外面平靜一下。等差不過了回去,她又能微笑。“媽,能走嗎?不行我去借輛輪椅來。”

寧蕙兒忙道:“我們慢慢走出去吧。宥宥啊,剛才是我不對,我沒把你的事當事。我讓你弟弟嚇到了,現在別的都管不到了,只想著他可千萬別學你爸一條道走到黑,害得全家幾十年都不得安寧。再說我知道你一向有本事把自己的事處理得服服帖帖,不用我操心的。唉……”

“唉,為了老二,你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了呢。我讓司機開到大門口來。”

“你公婆那兒……”

“隨他們去。他們會爭幾天氣,最後還是得讓我來。我不急,晾著他們。是時候慢慢脫離關係了,不讓他們誤以為還是一家人。”

“唉,別太精明啦,到底你一個人在上海,有時候有個急事要找人照顧一下灰灰什麼的,還得靠他們呢。”

寧宥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剛才想了一下,郝青林出事後誰幫我了?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是沒說的。其餘只有公司的老總律師司機,都是隨叫隨到熱情周到的,而且我心裡百分百打保票他們有多可靠,我可以閉著眼睛託付。為什麼呢,因為我在公司裡靠得住,他們要用我,就得管我的閒事,完了還錢貨兩訖,互不虧欠。說到底,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呵呵,我才想明白了。”

寧蕙兒卻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好生尷尬。“家人不是不幫你,是插不上手。我不是到上海轉一圈,第二天就走了嗎,實在是你把自己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