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了似全然沒聽見,眼看著就要走遠。

扎西秀珠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站住——”

“本公主叫你站住!”

見季了完全無視自己,扎西秀珠的聲音裡染上了幾分氣急敗壞:“你睡了屠兮的隨軍寵婢,滋味如何?”

話音落下,四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季了不曾回頭,拇指卻噌得一聲頂開劍鞘,寒光四濺。

扎西秀珠除了會用蠱,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罷了,並沒有意識到她招惹的人,劍已出鞘。

見季了被自己一句話定住,她很是得意:“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本公主。若不是本公主的春蟬相助,你又怎能探到屠兮的底線?自己的女人被部下睡了,他不但不一刀砍了你,還對你噓寒問暖,反而對自己的寵婢不聞不問,被人輪—奸至死,堂堂大昭將軍這般沒用懦弱,莫不是綠帽子被戴慣。。。啊!”

“公主——!”

“公主——!”

與一群女人尖叫聲一起響起的還有羨魚的抽氣聲。

太快了,快到她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花荼兮扯著急急向後退了幾步,而原來她們站著的地方,一把利劍深深地插…去泥土,緊跟著碎成了幾斷。

她抬頭看去,二人藏身的假山被硬生生削去一個角,碎石子在她們腳邊滾了一地。

這把劍。。。竟然穿石而過。。。

多麼可怕的力量。羨魚怕得牙關直打顫。

花荼兮死死捂住她的嘴,聲音輕得幾不可查:“噤聲。”說罷皺著眉看向不遠處的情景。

扎西秀珠癱坐在地上,四周圍的婢女也被嚇得花容失色,手裡的東西滾了一地,人仰馬翻,好不狼狽。而季了居高臨下,眼神淡漠地似乎在考慮怎麼碾死一隻螞蟻。

害怕是當然的。

花荼兮在季了擲劍而來的那一瞬也愣住了。她本以為季了最多隻會嚇唬嚇唬扎西秀珠,但沒想到他竟動了真格,現在花荼兮真的有點擔心他會在自己之前把這個女人弄死了。

“你。。。。”

扎西秀珠渾身發顫,語不成調。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抖落一手的溼汗。方才那把劍擦著自己的臉龐而過,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死裡逃生。

她是西楚公主,不久后皇帝的妃子,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這個男人,依舊跟半年前一樣,不,不止是他,還有屠兮,他們太過相似,一樣的對她不屑一顧,對她冷漠相待,可卻又該死的想讓人征服,想狠狠地踩在腳下,想看他們匍匐著折腰!

扎西秀珠抬頭,強撐著對上季了的視線,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你難道還想再嚐嚐春—蟬的滋味嗎?”

一股幾欲噬人的墨色翻湧著衝進季了眼中,他彎下腰,一把扯住她的頭髮逼近自己:“你最好能確保自己萬無一失地嫁給陛下,不然只要出了這宮門一步,我季了,定讓你不得好死。”

“你。。。你敢。。。”扎西秀珠瞪著他,幾欲嘔血。

“你大可試試我敢不敢。”季了放開手,氣息不穩:“若不是你,我與他又怎會走到這一步。”

扎西秀珠在季了走出很遠之後,依舊沒緩過神來。只是半年而已,這個她印象中沉默少言卻溫潤平和的男子怎麼會渾身迸出這樣鋒利無邊的煞氣?

扎西秀珠心臟劇烈跳動,蹦得她口乾舌燥:“水!本公主要喝水!”

“水。。。”身旁的侍女見她眉頭緊蹙,半點都等不及地模樣,趕緊一疊聲地喚:“水!水呢?”

若是平常,這水肯定馬上就遞上來了。可方才一陣亂七八糟,身後的一群侍女被季了嚇軟了腿,到現在還爬不起來,手裡捧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