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

刁文秋忙不迭咋呼:“——好耶!”

仇旗被吵得耳朵一疼,嘶了口氣:“但像我邊上這個疑似暴食症的,就屬於高危人群。”

“——誰疑似暴食症了?少危言聳聽!”

“一天八頓不叫暴食?”

“我他媽那是少食多餐!”

“沒見你一頓少到哪去。”

“老子新陳代謝快,一天幾頓關你屁事?”刁文秋罵罵咧咧:“一醫學院半道輟學的,幾斤幾兩就在這給人家隔空看診?”

一下被觸到逆鱗,仇旗斯文不再:“我他媽幾兩也比你有分量。”

“——虛空把脈能診出屁來?”

“——傻缺,知道什麼叫望聞問切?”

“——什麼汪汪汪切,我只知道我媽教育我要相信科學。”

“——你小子敢詆譭中醫?”

“——你小子敢代表中醫?”

“嘟。”葉漫舟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回房,就看見朱穆空捧著本語文課本跪在沙發旁。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葉漫舟摸不著頭腦,問他助理,“他在幹什麼?”

程文宇抱著胳膊犯愁:“企圖用文言文話療。”

都他媽是一群活寶。

“‘哀吾生之須臾’”朱穆空唸到此處,突然剎住嘴,不住哽咽:“媽的,這怎麼能須臾呢?我靜哥的人生一點也不能須臾。”

翻翻看,感覺這一整段都忒不吉利了,他稀里嘩啦往後翻,想找點不那麼抑鬱的,奈何能上課本的祖宗們好像活得都挺抑鬱。

遊承靜渾渾噩噩地發了一晚上燒,夢裡都不知身處何處,就感覺一堆人在耳邊亂七八糟地吵——抬胳膊抬胳膊不行他上身疼,抬大腿抬大腿也不成他腿也摔,哎別一角一個五馬分屍呢?算了把他放肩膀還是我來我操葉漫舟你他媽放下他!

遊承靜意識朦朧,恍惚感覺自己在飛。腦勺後還時不時跟著什麼蜉蝣啊,天地啊的動靜,他迷糊糊想,難道自己羽化登仙了?

120姍姍來遲,葉漫舟抱起遊承靜就跑,身後一堆人風風火火地追著,救護車還沒停穩,黑夜裡只依稀看出個輪廓,車裡的護士看見那大高個來勢洶洶的就嚇一跳,看見來者何人嚇了第二跳,看見那抱進來的傷員就嚇了第三跳。

連連三級跳,都沒來得及抒發震撼,葉漫舟催著快走,生死急速之際,只聽不遠處一聲淒厲的呼喚:“——等等我我還沒上去!”

車門一開,程文宇四肢並用地躥上去,朱穆空也跟後頭嚎:“——我也還沒上去!”

話音未落就給拽回去,李明望道:“上什麼上,飛機快飛了,真不能再遲了。”

三人皆是為遊承靜揪心,卻是實在沒轍,他們都還得趕第二天的通告。眼看朱穆空對著車尾氣哀哀慼戚,洪禮清只好安慰他:“程文宇也上去了。”

“程文宇靠譜麼?”

“靠譜吧。”

“那葉漫舟他靠譜麼?”

“靠譜吧?”

朱穆空淚眼汪汪道:“那他要再對靜哥不軌呢?”

洪禮清暗自為遊承靜捏了一把汗,“那不軌了再說吧”

救護車上,警笛一下一下,節奏震耳欲聾。

遊承靜一聲朦朧:“唔”

程文宇忙湊上前,“怎麼了哥?”

遊承靜疼出一腦門汗,嘴唇顫抖:“這個和絃,不太諧和。”

程文宇簡直快被敬業哭了:“哥都這樣,還想著寫歌!”

葉漫舟聽見那句話,卻整個人突然間丟了魂似的。隻手撫上他面頰,看不清的眼底,情緒暗湧。

還債時真怕人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