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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風頭,所以嫦娥是儀仗兵。嫦娥的退伍申請,玉帝不準。她想跳槽,天宮別的部門懾於老大玉帝,又不敢接收。嫦娥在駐地值了幾千年大夜班,又不能旅遊,又沒人擺龍門陣。換個凡塵女子,早就內分泌失調變作黃臉婆了。
聽說神仙不會老,為什麼玉帝有鬍子?他們大約老得慢,既然神仙也會老,那神仙會死嗎?
回想最後見到的老鮑,塵滿面鬢如霜,熬得這般辛苦只為奔命,卻在最後一瞬間看破放下。很多新聞都寫:殺人在逃的聽見警笛聲便心驚肉跳,遠遠看見警察更是望風而逃,梁夏沒到這種程度,他只是睡不好。總夢見殺人,每晚都殺,極累。
後來他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去小山坳睡。從車裡拖出行軍床架起來,鋪上被褥,往往可以無夢到天明。兩個弟弟還是照拂他的。他準備打聽打聽,看附近有沒有農民賣地,他想買塊地自己蓋個小院居住,王瞎子指點得挺對,再種點菜,多逍遙。
這天,梁夏照舊坐在院裡讀《水滸》,張局長從院門外進來了。張局長自己找只小凳,在梁夏面前坐下。梁夏默默看著他。張局長和他寒暄,看書呢?最近怎麼樣?生意挺火吧?梁夏笑笑。張局長專程拜訪,只為聊聊天?他們沒這種交情。梁夏等待正文。
張局長也痛快,問:“你原來那輛車哪去了?”
“被偷了。”
“怎麼不報案?”
“報案也找不到,丟車的多了。”
“老鮑呢?”
“我怎麼知道。”
“老鮑幾個月前把宋般若劫走,是你開車去救回來的。”
“他那車不行,想找輛好的,他劫走宋般若的目的是要搶我的車,我去了以後他就搶車跑了。”
“那就不是被偷,是被搶劫。”
梁夏不說話。他這幾個月並沒有靜下心好好尋思如何圓謊,況且圓起來工程太過浩大,那件事不僅阿普奶奶的旅館住戶知道,整條巷子知道,就連研究所和附屬醫院都傳開了。平心而論,他也沒有太強烈的求生**。張局上門,他得辯解幾句,但他並不報幻想。
“我來家裡問你,就是沒拿你當真正的嫌疑犯。艾北是我侄子,我姐姐去世早,我對艾北比親兒子還上心,從他工作,到結婚,再到升職,我和姐夫沒少操心,艾北從小就乖,我滿心以為他這輩子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總想著可算給我姐交代了。誰知道他出事呢!要論難過,誰能比得上我們這些家裡人?最近我姐夫身體明顯比以前差,我做這行又照顧不上。我知道,你和艾北從小關係就好,想為他討公道,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可是國有國法。”張局從梁夏手中取過書翻了幾頁,“你也覺得梁山好漢那樣無法無天說不過去吧?這要是擱現在,老百姓都要上萬言書,要求打黑。人人都有執法權的社會將會失去底線,極端暴力。” 張局把書還給梁夏,和顏悅色的問:“你再好好想想,老鮑哪去了?”
“他開我車跑了。去哪裡我不知道。”
“你帶我去你們最後分開的現場看一看。”
“我不記得在哪裡了,很偏的地方。”
“那次小宋受傷了,對吧?”
“嗯,擦傷。”
“你們怎麼回來的?”
“路上攔的車。”
“攔的什麼車?司機什麼外貌?口音?”
“大卡車,司機是本地人,長相不記得了。”
“小梁啊,你跟我去趟局裡,今晚就住那兒,手機也交給我,我去問問小宋,要是她和你說法一致,你明天就能回來。”
張局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他太瞭解梁夏了,即使他和梁夏從未深交。張局的目光和藹,可再和藹也是警察的目光,富於穿透力,洞察秋毫。梁夏不由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