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了,拿眼睛看你,看著看著你就什麼話都吐了。似乎多拐個彎都對不起她。要不怎麼連蘇杭那種絕對理智型的男人也暈暈乎乎被她套回家了。

宋般若知道也無所謂,她會乖乖呆在北京。梁夏返回昆明。期限快到了,躲是沒意義的。

沈謙確實聯絡了梁夏,可天堂洗浴中心不見沈謙的影子,只有老鮑在那裡。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老鮑問:“錢準備齊了嗎?”

老鮑周圍站了一圈人,盡是那種光長膘不長腦子的面相。梁夏說錢沒籌到,再寬限些日子唄。

老鮑問,那你現在有多少?

梁夏翻翻口袋答,三百七十八塊二毛。

老鮑大怒,你真拿自己當根蔥啦,把他手指給剁了!

梁夏說,你剁,剁了就構成故意傷害罪,等著坐牢吧你。

老鮑哈哈笑,這種輕罪,三五年就出來了。我們有的是拿錢幫坐牢的。給我剁!剁了你就長不回去了。

手下們鉗住梁夏,把他的手掌扯平,按在桌面上。

老鮑問:“留錢還是留手指?”

“留手指能抵五百萬?那就留手指。只是你記住,今天你把我剁了,咱們就兩清了。”

“你手指就算是純金的也不值五百萬!小子,就算把你切碎了零賣,心肝腎臟眼角膜,統統加一起都不值五百萬。”

“那你剁下來總得有個說法吧。”

老鮑本就愚拙,這種對話超出了他的智力範圍,所以他惱羞成怒。舉起砍刀對準梁夏的右手小指“咚”一聲劈下,鮮血立時飛濺了老鮑一臉,梁夏居然只低哼了一聲,老鮑看著那截斷指,表情驚愕。他沒有等到這種情形下常見的慘叫和求饒。老鮑把斷指放進口袋,就好像小孩子藏起糖果。

手下們鬆開梁夏,梁夏踉蹌而出。

他半邊衣服都是血漬,出租司機不敢載。有個騎電動車的跟了他一段,走出天堂洗浴的路段才上來,小心翼翼問:“是惹了沈謙吧?我送你去醫院。”

到醫院時,劇痛越來越強烈,梁夏頭撞在醫生的桌子上,磕得盡是血。騎電瓶車的人報了警。大夫打了止痛針,然後安排手術。梁夏強撐著給艾北打電話。艾北很快和張局長一起趕到醫院。

警察們鳴起警笛到天堂洗浴抓了數十嘍囉,老鮑已溜之乎也。張局長說,我想辦法讓他和沈謙和解和解,這樣下去遲早出大事。

艾北急了:“舅舅,沈謙到底是隻什麼鳥啊,你就把他給拘了怎樣!他涉嫌故意傷害!這事是在他的場子出的,拘他很在理!”

張局長說:“拘了他還是能出去,沒用。最近省廳領導班子調動,很多人的位置都要變,這時候別生事。等領導班子換過血,這事咱們肯定得解決。”

艾北問:“那市局也換嗎?”

張局長說:“換呀,估計就是現在的副局長該上了吧。”

梁夏從手術室被推出,包紮完畢的右手已經開始腫脹,看上去像糊了層石膏,梁夏滿臉冷汗,臉色慘白。艾北在屋裡來回走動,不時看梁夏一眼,走了約十幾圈之後,他忽然說:“五百萬我出了!我有法子給你弄到錢!”

張局長臉都黃了:“艾北我警告你別犯渾!你手裡的錢可是國家的!”

“我手頭爛帳一堆,我怕什麼!債多不愁。”艾北似乎找到了發洩的藉口,失去常態猛擂桌子一拳,桌面搪瓷缸裡有幾枚壓舌板,被震得當當亂蹦。

“崔穎找的那些破專案你們為什麼就那麼信!老崔搞非法集資,高額攬儲,他早晚進去!我分管的那些企業,現在除了利息在還,本金一點都不提。我要是摺進去,你們就花功夫撈我吧!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能撈出來!梁夏是我兄弟,我第一輛車就是他送的,到現在還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