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施。而鳳太后卻擔心司寇將軍辭世的真相會外露出去,便瞞著翼帝,私賜白綾。將軍夫人死後,鳳太后為瞞過世人的眼睛,接司寇雲戰入宮撫養。司寇雲戰那時雖小,卻早已知道真相,也知道鳳太后接他入宮的用意,便在鳳太后和翼帝的屢次試探中,裝作不知,這才得以保命,直至羽翼漸豐。

“那幾年,我便是這樣戰戰兢兢地度過的,蜜兒,這樣說,你懂了麼?”

黛蜜滿腔酸苦,幾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曾經過的,究竟是怎樣的日子?四面都是豺狼,都是危險,他靠著自己一個人,該是受了多少苦,多少屈辱,才得以熬到現在?她彷彿看到了,在那深不見底的宮院裡,一個孤苦無依的少年面對著四周的重重深牆,一言一行都要萬分謹慎,一個人在危險裡周旋,一個人望著天空思念自己的父母親。

她心如刀絞,只死死抱住司寇雲戰的頭放在自己胸前,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安慰的字。

“且不說大恨未報,便是我真想放棄,那個盯了我多年的昏君又豈肯放過我?”

黛蜜愣愣地念著他的名字,眼眸微顫,便有一滴淚墜了下來。這世間,有誰能完全瞭解誰的痛楚,她想要的,不過分,可是,他要的,也在情理之中。

“雲戰,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陪著你就是。”

司寇雲戰抬頭,鳳眸裡一片瀲灩,然而那眼中的紅絲卻逃不出黛蜜的眼睛。

他勾起的笑意宛若彎月,而眼中的光亮則成了星辰。只是很快地,星辰沉進了沙河,又是一片深邃的幽暗。

“怎麼了?感動過頭,變成傷心啦?哎呀呀,早知道我就不這麼偉大啦!”

司寇雲戰倏爾收緊雙臂,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熟悉的芬芳,心痛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蜜兒,我明日,要出使般鎏國,大約三個月。”

所有的表情凝固了,笑意還僵在她的嘴角。風吹動燭光,一下子,滅了。窗上蒙著的綾綃沾上了雨水,沒有月光,屋內顯得越發陰暗。

黛蜜騰地站起來,一下子遠離了長塌好幾步遠,臉上是毫無準備的蒼白。司寇雲戰忙也起身,站到她面前。

她握住自己的手,感覺那裡有不可抑制的顫抖,她努力想平息氣息,卻失敗了,一種慌亂從心底有如陣陣煉火灼得她心焦。黑暗中,她緊緊攀住司寇雲戰的胸膛,聲音決絕。

“我跟你去!”

“不!”司寇雲戰目光沉痛,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不管為什麼,我都要跟你去!”

“不行,此行暗險重重,我沒有十分把握,你乖乖留在家裡。”

“不,你——”

司寇雲戰抵住她的額頭,聲音輕緩,卻是命令:“蜜兒,聽話。”

黛蜜頹然地倒在瑞錦繡紋地毯上,雙手捂著臉,再不發一言。

司寇雲戰蹲下,將她的雙手移開,她的表情竟淡得彷彿沒有了喜怒哀樂,手掌也還是乾燥,她沒哭。

他探身吻住她,一點點地溫暖她冷冰冰的臉頰,直到懷中的女子像是發洩般,硬把他推倒在地……

這一夜的纏綿,史無前例地瘋狂。兩人似是野獸打架般,從地毯滾到床上,又從床上滾到榻上,緊緊糾纏在一起,互相撕咬啃噬。重重的撞擊,貫穿了整個雨夜,燭臺花瓶倒了一地。他的身上落下抓傷,她的身上刻下吸痕,濃重的喘息困了一室,竟似是嗚咽般……

是在離別前的掙扎,還是想讓彼此更加刻骨銘心?司寇雲戰不知道,黛蜜也不知道,又也許,他們都是知道的。

司寇雲戰埋在黛蜜耳邊,低喃一聲:“真想把你也帶去……”

他以為她累得睡去了,可是,她卻清醒地聽見那無奈的一字一句。

成親後的第二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