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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血,反而輕快了,又為他施了針,開了方子。謝重陽醒過來之後喝了一碗小米粥,然後靠在被子上休息。
“喜妹。”他輕聲喚她。
屋裡只有他們兩個,別人都被孟婆子趕出去該忙什麼忙什麼。謝婆子也被老謝頭拽著呆在前院。
喜妹上前在他背後加高一個枕頭,“小九哥,你感覺好點了嗎?”
謝重陽握住她的手不讓她躲開,定定地望著她的臉,“讓你受委屈了。”
喜妹搖頭,心下卻內疚無比,不敢跟他說在韓家的事情,也深切體會謝重陽當日要與自己和離的心情。她與他並頭躺下,張臂抱著他,“你莫要趕我走,也不要再說什麼絕情的話。你的心思我懂,我也答應你,若你真的不在……我,我一定好好活著。”
謝重陽攬著她的身子,自嘲道:“原本還想如果真的造化,身子好了可以陪你些年,看來真的是我奢望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力道大得彷彿要將兩人合二為一,他隨時會死,也許夜裡或許明天,這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讓人肝腸寸斷。
此時此刻,才能體會那種只要能相守,貪得一分是一分的心境。原本痠疼沉重的心也輕飄起來,似乎一切都無所謂,整個生命裡這一刻最重。
她太累,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深夜噩夢驚醒,慌得忙去摸他的臉。
謝重陽輕笑,握上她的手,她才確定他還在。喜妹歡喜地抱著他,去親他的唇,他還沒死,那就又得一天相守。他抱著她,用盡了生命的熱情來回應她,讓她感覺到他的愛,他對她壓抑而深沉的愛,不比她少半分半豪。
她從不知道愛情是這樣,也不知道自己會愛他如此。
一直以來,她以為是責任,是報恩。可時至今日,她知道那是一點一滴積聚在心底的愛。
“我想跟你做夫妻。”她咬著他的頸。
謝重陽抱著她柔軟的身子,按住她不規矩的手,求饒道:“喜妹,給我最後一點尊嚴。”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死在這一刻。
喜妹咯咯地笑起來,趴在他懷裡低低地問,“你把那張和離文契藏到哪裡了?”以他的作風,只怕要拿出來真真地簽上名字,還她自由了。
他笑了笑,“早就燒了。”原本是怕她難過,如今既然她答應自己會好好活下去,他也想貪心地握著她的手走到最後。
有孟婆子和孟永良保護她,就算母親一時間無法接受,也必須知道他死,喜妹就自由,誰也無法改變。
第二日謝婆子跟大嫂來看謝重陽,見了喜妹卻沒再發瘋,只是也沒說話。大嫂讓婆婆去看謝重陽,她則拉著喜妹下去說話。
“喜妹,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咱婆婆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她雖然不是頂好的,卻也並不很壞。兄弟四個裡,她最疼三小叔,連四小叔都要靠後呢。”
喜妹淡淡道:“大嫂放心,我不會計較的。”
正說著,二哥二嫂、謝遠幾個也來看謝重陽,他們是昨夜到的,謝遠哭得兩眼在腫得像桃子。喜妹讓他們說話,她去前院找師父和孟永良,見染坊和鋪子井然有序,沒有因為她受多大影響,她覺得很欣慰。
孟婆子幾個安慰了她一番,“你婆婆那人上了瘋,你也別記恨她。她為重陽操碎心了。以前尋思兒子就要沒了,後來你又給她希望,誰知道還是沒招,她這是絕望了。”
喜妹說自己不記恨她,跟孟婆子商量去省城請大夫看看,孟婆子說也好,不用去人,只打聽了寫信去,寄上盤纏就好。
晌午沒到,喜妹整跟謝重陽在屋裡說話,聽謝遠在窗外喊她,說韓家來人了。
喜妹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接待。
來人是小白。
他往日謙恭的神情今日透著股子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