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丫頭,瞧那牆角擺著的,是三兒找了耍把戲的,買來的小桌子小凳子。”凌雅崢躺在床上,伸手向牆角下一指。

莫寧氏望過去,見不獨桌椅,就連小巧的屏風、茶壺也一應俱全,不由地噗嗤一聲笑了,“這是人家傀儡戲弄的小東西,雖都是些女孩子喜歡玩的,可到底舊了一些,也不知那些耍把戲的都去了什麼地方,不知道乾淨不乾淨。”還記著大莫氏那一句“就是婉玲的東西”,心下不忿,就對權姨娘說:“去拿了我房裡的兩匹緞子,再取出兩捲攏共一百五十兩,請了匠人拿著那老梨花木頭,依著兩三歲毛孩子的身量,打出一副桌椅、屏風傢俱物件來。”

梨夢說道:“夫人既然有心,怎不叫人依著咱們這樣的宅院,給小小姐早一間只容她一人玩耍的小屋子?”

“也使得,問出有那樣的能人,只管造來,要多少銀子,只管來我這取。”莫寧氏說。

凌雅崢聽見小莫氏清晰的一句“嫂子真會作怪”,就握著莫寧氏,笑著告狀說:“雖母親叮囑過不許吃油鹽太重的飯菜,但三兒總在我眼前吃,引著我也吃了一些。”

“那可吃不得,仔細生下來的姐兒染了一身醬油色。”莫寧氏趕緊地說,知道外頭五人等得著急,就有意隨著凌雅崢東扯西扯,到了晌午,見那五人還不走,只得領著凌雅崢出來,在堂屋裡隨著莫老夫人幾個吃飯。

莫老夫人坐在凳子上,有些茶飯不想,猶豫再三,才說:“三兒他娘,別跟你兩個妹妹置氣,吃了飯,瞧瞧她們究竟欠下多少。替她們還了,也免得外頭人來催債,瞧著難看。”

“是。”莫寧氏也吃不下東西,瞧見凌雅崢味道很好,心裡就放了心,見婉玲蠟黃著臉,就也不跟她計較。待飯後,瞧著大、小莫氏賴著不肯走,就叫凌雅崢拿了算盤,跟她一起算賬。

凌雅崢坐在莫寧氏對面,一張張地瞧著欠條,見欠條下壓著一疊疊的當票,就推了當票給莫寧氏看,又將一疊借下重利債的欠條單獨拿出來,“母親,這些放重利債的,這兩天就要被朝廷收拾了,就不必還了。”

“還有這事?”婉玲驚訝地湊過來。

莫寧氏看她這樣,就猜著方才鬧著肚子疼,不過是哄她罷了,將當票推開,說道:“你父親交代過,只還外債,這些當票就拿回去吧。”

“可是母親,家裡像樣的東西都典當了,這以後怎麼出門見人,怎麼招待客人?”蕙娘焦急地道。

大莫氏、小莫氏也巴巴地望著莫老夫人,莫老夫人掐著念珠,問莫寧氏:“不能將要緊的東西,給你妹妹、兒媳贖回來嗎?”

莫寧氏輕輕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多閒錢。”

莫老夫人只得閉了嘴。

朱姨娘戰戰兢兢地上前道:“夫人,我們朱家的六萬兩銀子,算是最少的了,能不能先給了?”

凌雅崢道:“你們朱家也放了重利債,怕免不了牢獄之災。只是,六萬,你們朱家是怎麼借來的?”

“抵押了祖宅、田地。”朱姨娘明顯心虛。

“那也不至於這麼多。”凌雅崢道。

蕙娘冷笑道:“就許你跟三兒藏著左一筆右一筆的銀子,就不許人家藏了家底?”

“別理她,沒聽說過,為了個妾室償債的。”婉玲不屑地說。

朱姨娘蒼白著臉,瞅著莫寧氏、凌雅崢低頭算賬,心裡一寒之後,竟有些自知之明瞭,老實乖巧地站在莫寧氏身後,再不敢提起叫莫家替她還債的話。

“母親,你瞧,大姑姑那如今急著還的,攏共十三萬、小姑姑那,七萬;大嫂子那十六萬;二嫂子那,九萬。”凌雅崢將算好的數目遞給莫寧氏看。

莫寧氏瞧著點了點頭,說道:“這點銀子,還是有的。”

婉玲眼前一亮,見莫寧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