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怪這賤、人!兒子腿要瘸了,要瘸了!”呂蘭城滾在呂三懷中。

呂三咬牙切齒,掄圓了臂膀向鄔音生臉上扇去,“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己個娘都踹?!自己個兄弟都咬??”

鄔音生眼冒金星、雙耳鳴叫不止,緊緊地摟著護著妹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性子挺倔啊!”呂三將鄔簫語從鄔音生懷中扯出來,將鄔簫語摔到一邊,抓著鄔音生的肩膀一連扇了三巴掌。

“三哥,不怪音生,是我自己個摔的……”薄氏滿臉淚光不忍地扭過頭去。

“唷,三哥好容易盼來了老三,一下子就被嫂子你摔沒了。”袁氏抱著手臂,跟旁邊圍觀的三姑六婆擠眉弄眼,“你說,嫂子是不是還惦記著前頭的,所以一心一意向著音生、簫語兩個?”

“指不定呢。”好事的連連附和。

“三哥……”薄氏齎恨地瞅了一眼煽風點火的袁氏。

“混蛋!”呂三將鄔音生向牆上一摔,雙眼通紅地走到薄氏身邊,甩手在薄氏粉嫩的臉頰上用力一扇,“賤、人!蘭城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給我等著!早知道招惹了這麼個禍害來,還不如一直姘著混日子省事!”抬手將兒子呂蘭城架在肩膀上,又衝著薄氏重重地一呸,“不用回呂家了,就在鄔家陪著你那對野種!”

“三哥……”薄氏扶著牆蹣跚地站起來,顧不得身下血水淋漓,捂著肚子踉蹌地跟呂三走。

“娘,別走。”鄔簫語跪在地上抓住薄氏染滿鮮血的裙子。

鄔音生奄奄一息地躺在牆角,憤恨過後,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巴巴地看著薄氏。

薄氏嘴唇顫抖著,伸手一根根掰開鄔簫語的手指,噙著淚,踉蹌地跟著呂三向呂家走去。

“娘——”鄔音生在心裡喊了一聲。

“連自己個娘都打,太狠毒了,老爺也放心叫他跟少爺、小姐們一起讀書?”

“就是,我瞧著,就是個小狼崽子。”

“聽著呂三話音,姓薄的是早跟呂三勾搭上了?”

“只怕早不乾淨了呢!”

……

風言風語傳來,鄔音生睜大眼睛,後悔衝動了,他該像韓信一樣,忍下胯下之辱,假以時日,再將這對狗男女千刀萬剮……

“哎,宋管家來了。”有人說了一聲,瞧熱鬧的一鬨而散,就連袁氏也端著碗回三暉院“覆命”去了。

“宋管家?”鄔音生滿臉創傷地躺在地上。

“哥哥。”鄔簫語啼哭著,趴在鄔音生身上。

宋止庵蹙著眉揹著手,佝僂著後背走來,嘆息一聲,彎腰將鄔音生靠著牆扶起來。

“……管家……,我還能……讀書……”鄔音生因風言風語,全然忘了滿身的傷痛,滿心裡只惦記著這事。

“哎,雖三老爺看重你,但學堂裡不光有三房的少爺、小姐,還要顧忌著其他兩房呢。”宋止庵嘆息一聲,“你踹了親孃的事,已經叫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知道了。”

“老夫人要……”鄔音生猛然睜大眸子,慌張地抓著宋止庵的手,“宋管家……簫語在凌家……我不能……”

不管是被打發去莊子裡,還是發賣,他都不能撇下妹妹。

“哎,老夫人已經發話了。”宋止庵無奈地摸著鄔音生的頭,“你是個心志堅定的,將來必成大器,壞就壞在脾氣太過急躁,日後千萬改了吧。”

“管家大伯——”鄔音生軟軟地跪在地上,要磕頭,卻一頭栽倒,“大伯……”

“求我也沒用,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去了別人家,興許還有一番造化呢?有道是亂世出英雄,這世道對黎民百姓不是個好年月,但對有志氣的,卻是個好世道呢!”宋止庵輕輕地拍了拍鄔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