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越發覺得臉上掛不住了,現在只是維持著慣性在笑。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那是用作計時的線香。當然,當代已經很少有店鋪會按照線香燃盡的時間來計時了,這東西是復古裝逼的利器。

“它大概能燒二十分鐘。你知道,屬於我的這樣一根線香是多少錢?”高杉臉上帶著神經病似的笑,重新走回到桌子前面,繼續畫他的畫。今夏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作為“客人”在高杉這裡能享受到的待遇:不聞不問,愛答不理。

“那個,你是不是不開心?是我做了什麼嗎?”今夏舔了舔嘴唇,往前走了一步:“對,對不起哦,最近工作好忙,就是那個很危險的案子——”

高杉再次打斷了她:“町長大人,看來你不知道這根香的價格啊。二十萬,是熟客的價格。嘛,本來以你的消費能力,最合適的是書信諮詢。不過看在你這麼美麗的份上,當面諮詢的案子我也接了。”

“對不起。”今夏想,他是真的生氣了?可為什麼?

沒有理會道歉,他說:“現在你確定要花二十萬買二十分鐘,向我諮詢公事嗎?”高杉抬著眼皮,懶洋洋的表情,隨手把毛筆往旁邊一丟,又拿起一支更細的筆,蘸上了不同顏色的顏料。

“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最近很不安全……我啊,是沒本事做什麼了,警察那邊破案的希望也很小。所以,兇手一定還在尼特町的某個地方。外面很危險的,你最近不要出門。我是……是想說這個來的。”今夏越說聲音就越小。

“無妨。”高杉繼續畫著畫,漫不經心的說:“他的目標不是我。更不會是你。”

“我就知道你知道是誰!”今夏臉上綻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高杉卻在喉嚨裡嗤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是來追問我那傢伙是誰。”

“我說了,不是的。”今夏嘆了口氣。

是自己表現的太過功利了嗎?只有在有事要求他的時候,才來松下屋,並且每次都不給錢……是嗎?其實高杉很在意這些嗎?

“既然你又來了,就告訴你一件事好了。”高杉繼續畫著畫,說:“銀時回去了。”

“啊?!”這個訊息讓今夏吃了一驚。這也太突然了,難道是在自己沒來的一週內發生過很多事?這是高杉不滿的原因?

“嘛,你還真是喜歡是非啊,怎麼,又感興趣了?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高杉的語氣依舊是那種冷嘲熱諷的。

今夏覺得這裡空氣太凝重,再待下去恐怕會有血光之災,又強撐著笑了笑:“嗯,嘛。既然兇手的目標不是你,我就放心了。”她想了想,把手錶從手上擼下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對不起啊,沒有帶那麼多錢。這個,雖然只是個便宜貨……是我念書的時候拿了獎,爸爸給我買的,賣掉的話換個二十萬應該還行啦,就當做是……這次的線香錢吧。那個,我還在巡邏哦,先失陪了。”

說完,也沒等高杉的反應,她已經匆匆走過迴廊下樓去了。

她一次都沒想過,去看看高杉晉助正在畫的東西是什麼。其實只要她再往前走三步就能看到,他一直不停筆在畫的,是一副美人圖。只是無論是構圖還是用色都和常見的美人圖不太一樣:那畫中只有一個背影,獨自一人,走在細密的雨中。四周是古典手法裡常見的鮮花做背景,卻並不是古畫中常見的代表時令的單一花卉,而是四季開放的鮮花都擠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可是,即便只是個背影,也能讓人感受到,那美人是個多麼美麗出眾的形象。高杉塗完了最後一朵牡丹的花瓣,把筆丟開,任由那幅畫在桌上晾乾。

而他重新點著了菸絲,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倚著窗戶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直到肺部再也悶不住更多的氣體,才淡漠的看著窗外,直到過了很久才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