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沒肉的屍體不屑一顧。

絕情的地主、商人們甚至聯名要求知府衙門不準再放一個可惡的難民進城,如若不然,他們將不再納稅。

在達官貴人們眼裡,這個萬里疆域的武朝,這個繁華的榮州,似乎,都是他們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和這些卑賤的難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就像跳蚤一樣讓人噁心和憎恨。

孔沽碼頭這邊,大約兩個月以前就已經沒有再給上下貨物的苦力們發過一個銅板的報酬,肩膀上勒出一道道血痕的縴夫已經成了熱門到需要用一場場的生死決鬥才能換來一口飯的熱門職業。

林林總總,最最底層的百姓,不過都只是為了生活而已。

這些,一幕幕令達官貴人們憎恨的悲情,在一天天上演,可即便如此,衝進糧鋪搶糧的難民,還是少到一隻手都能數的清楚。

似乎,三百年的大武朝,還是有值得讓人稱道的一面,最起碼,在奴役百姓,維持統治階級王權上面是下足了功夫的,百姓的逆來順受,已經達到了讓人恨其不爭的地步。

趙頌還是原來的那個老樣子,五年之前的時候為了解出陳平一道鎮河石塔的題目,他整整在落蒼河邊頂著風雪計算了三天三夜。

五年之後,這一次,還是因為陳平的一道題目,他又在孔沽碼頭上這條修補過的大船上整整待了八天八夜都沒有離開。

船屋裡全是他精心畫制的圖紙,密密麻麻的計算方程式,凌亂得沒有下腳的地方。

那個沐浴更衣後出落得頗為俊朗的書生,又恢復成了他頭髮散亂,邋遢不堪的模樣。

每天都來給他準時準點送飯的小蟾都已經看不下去了,一邊收拾滿屋子雜亂的稿紙,一邊勸說:“先生,該出去走走了,你在這麼下去,人都要廢了…”

趙頌沒有抬頭,很專注的看著面前的圖紙,認真的說道:“這是師父五年之後給我出的第一道題目,不做好了,師父會不認我的,那天師父沒有見我,我知道他生我的氣了…”

小蟾噗通一聲將手裡的圖紙摔到地上,感覺還不解氣,又踏上去猜了幾腳:“小蟾恨先生的師父,他隨口一句話就將先生害得這麼慘,以前你跟著他學藝的時候,還不知道吃了多苦頭…”

“呵呵…”

趙頌直起腰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骨頭,搖搖晃晃的走到船板上,向著那高牆宏偉的城池看了一眼:“明天就是府試了,等師父考完了,我拿著這些做好的圖紙去見他,師父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蟾順著趙頌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說來也是奇了怪,王爺在城裡找你師父找了整整八天都沒找到,就差掘地三尺了,還有公主也在找,李大人也派了人在找,可就是找不到,他是成了仙還是怎麼了,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呢?”

“呵呵…”

趙頌笑了一下:“何必去捨近求遠,明天就是府試了,師父自然會出現的,小蟾,再麻煩你幫我打理一番,明天我要去考場外面候著…”

……

不說最最底層的百姓,再說這府試將近,整日喝酒把妹的書生們終於還是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性。

往日裡熱鬧的酒樓,青樓,再看不見一個吆五喝六的長衫學子,全都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做左後的衝刺,背程文的也好,認真溫習功課的也好。

總之,喧囂的榮州城在小販的叫喊聲中滲透著一種骨子裡的安靜,還有一種暗潮湧動的緊張。

據說張繼業被打成了植物人,張有正這些天連府衙都沒有上,一直安安靜靜的守在床邊。

那張陰沉的臉安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趟在床上,心裡不知道在進行著什麼天人交戰。

一個臉盤很大的婦人掛著兩滴淚水守在旁邊。

也是奇了怪了,這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