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不想當著兒女的面讓安老太不高興,便低眉順眼地應了:“是,婆婆教訓得是。”轉眼就又忘記了,奔出去親自安排廚房收拾晚飯。

安老太不屑地盯著她的背影道:“成日只知道蠢忙。”

安怡整個人都懶散下來,微笑著癱在椅子上就不想動,只不緊不慢地『摸』著安愉的頭髮,懶得管這婆媳二人怎麼鬥法。還是家裡好,哪怕就是這婆媳二人互不順眼,明裡暗裡鬥氣,卻始終不曾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安老太卻是暴躁得很,轉過頭來就把目標對準了她:“你在笑什麼?可是覺得我很可笑?”

安怡才不怕這外強中乾的老太太,掃了她一眼,道:“我想起當初咱們家窮得沒有一把米,為了一勺油,一文錢也能吵半日,再看看咱們家現在過的日子,就覺得真是太好過了。難道祖母不覺得?”

這麼好的日子你不好好過,非得挑刺兒鬧矛盾,是為那般?安老太給她問得啞口無言,翻著白眼道:“少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前幾日太醫突然不來咱們家裡了,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還挺敏感的,難怪看薛氏不順眼,覺得薛氏“成日蠢忙”,安怡笑笑,低頭吩咐安愉:“我和祖母有事要商量,你先跟著黃鸝姐姐出去玩。”

安愉雖然百般不捨,卻也乖巧地由著黃鸝帶出去了。

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安怡和安老太祖孫倆,安怡含笑道:“祖母想問什麼?”

安老太睜著一雙怪眼道:“我要問什麼,你心裡難道不明白?有人深更半夜拿狗血潑我們家的門,還往我們院子裡扔死狗和死貓,太醫也突然不來了,他們能瞞得過你那隻會發蠢的母親,卻瞞不過老太婆我極品小中醫免費閱讀。當初我是為什麼病的?你上次裙角上的血是怎麼來的?咱家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幾個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崔如卿整日防賊似的為什麼?你當老太婆我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自己和我說呢?還是我自己去打聽?”

安怡故意道:“您去哪裡問呀?”

安老太理直氣壯地道:“能去哪裡問呢?當然是去安侯府問!總不能你紅火的時候他們來認親戚,這會兒咱們家有點風吹草動的,他們就絕跡了吧?連我病了,也不曾使人來探望,真是良心給狗吃掉了!”

安怡再接著逗她:“原來您老是氣這個,這好辦,明日我便讓人去和他們家說,讓他們家派人來瞧您。您想吃什麼,或是看上他們傢什麼了,都一併說了,叫他們家趕緊送來。”

安老太見她一臉的促狹,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柺杖就要揍人:“你這個不孝的丫頭,真是恨不得氣死我是吧?我要去面聖,告訴太后和皇上,說你頑劣可惡不懂得孝順……”

安怡立時誇張地跳將起來:“不得了啦,老太太要打人了,打死人了!救命啊!”

“你……”安老太沒能打下去,扶著柺杖指著安怡憋氣,憋著憋著就笑了:“你這個討人嫌的臭丫頭,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

安怡笑嘻嘻地上前扶她坐下:“您不生氣啦?”

“還不是為你們老老小小的『操』心,哪有那麼多氣來生?我曉得你爹那裡一定出事了,不然也不會讓我裝病才能讓你娘和弟弟來,一路上也不太平……你進宮去就是這麼多天,中間也沒人來傳個訊息什麼的,那天太醫突然沒來,棠國公府的梁總管上門來探病,我就知道你一定出事了。幸虧,你這些年行醫救人也算是積累了些福氣,叫你平安歸來,不然可叫我怎麼活?”安老太說到這裡,眼裡居然汪了淚水。

安怡沒想到當初最討厭她,幾乎恨不得她就此死掉,不聞不問不說還冷嘲熱諷的安老太居然有一天會為了她的生死而傷心落淚,還會說出這麼一席話來。感慨片刻,覺得這種狀態實在不適合安老太這樣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