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她啐了一口,“連一匹馬都看不住,光是嘴巴厲害有什麼用!”

宇文執笑一笑沒說話,他的確疏忽了,剛剛忙著檢視她,就忽略了要將馬繫好,不過兩匹馬都已養馴,應該不會走太遠。

她只顧著說話,冷不防腳下一滑,大驚之下下意識的想穩住腳步,雙手在空中亂揮倉皇的想保持平衡,兩隻腿卻不聽使喚的往前疾衝。

宇文執見她一頭撞來,眼看就要摔得五體投地,連忙伸手一攔,她便掛在他的臂彎裡。

她抓著他的手,吐吐舌頭,“好險……”這一跤要是跌實了,那骨頭可就有罪受啦!

棘茉陽覺得腳下怪怪的,低頭一看,原來一隻鞋早已離腳而去,陷在泥濘裡。

“臭鞋!連你也欺負我!”她只覺得耳根發燒,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

宇文執放開了她,走過去將那隻孤零零的繡花鞋撈起來,忍不住覺得好笑,“自找的。”

剛剛才跟她說要小心,還好心的要牽她,她偏偏不肯,原來是讓他有機會暖玉溫香一抱。

“才怪,都是你不好,幹麼把我帶來這鬼地方?”她推了他一下,小心的上了岸,她可不想再摔跤了。

他大步的跟了上來,將鞋遞給她,“別再摔跤了。”

“知道啦。”他以為她摔得挺樂的是不是?真是個傻瓜。

她坐在石頭上穿鞋,一抬頭便看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穿鞋的模樣,臉上又是一陣紅,“傻瓜!看什麼看,還不快帶我去找馬!”

宇文執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盯著她潔白的腳踝瞧,連忙收回了目光。

棘茉陽站起來問:“往哪走?”

她突然發現一件事,這個宇文執跟在宮中和她針鋒相對的時候不大一樣耶。

如果她早知道他也會笑,也會盯著她瞧,就不會叫他棺材臉了。

“跟著蹄印去。”他往左邊的小徑一指,“應該是那邊。”

“上山呀?”真是辛苦死她的腳了,“要是在上面跌跤摔了下來,一定很痛。”

“不會的。”他很自然的抓著她的手腕,“牽著就穩多了吧?”

“穩是穩多了啦。”只是……她總覺得怪怪的。

這樣好像不叫做牽,說是拖還比較妥當。

他們走了一段時間,爬上一個小山丘,訝異的看著腳底下的景況。

許多人來來去去的,有人推著板車,將石塊、沙土什麼的從一個外頭架著木料的山洞裡推進推出。

馬匹聚集在西邊的圈地裡,有的被拉了出去套了韁,拉著一車蓋著油布的東西離開了。

幾名粗壯的漢子在山洞旁邊搭起來的棚子裡喝酒、划拳,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我們的馬在那裡!”她指著被圈在一起的馬,“原來是被這些人拉走了。”

“嗯,我們走吧。”

“走?馬不要啦?況且這些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乾的一定不是好事。”

“又被你說中了。”他看了一眼底下的人,“這山有煤礦,他們在偷採。”

“對了!父皇下令過,這山不許開礦的,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棘茉陽憤憤的說:“我馬上下去把他們繩之以法。”

“不行。”宇文執立刻阻止,“不要驚動他們,回去再說。”

“回去他們就跑掉啦!你怎麼這麼膽小?”真是不敢相信,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真是貪生怕死,只顧著逃命連馬都不要了。

“我們就兩個人,別說要把人家繩之以法這種大話了,還是減低自己被荒山埋屍的可能性吧。”他把她一拉,“走吧。”

“我不跟你走,我要去叫侍衛來把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