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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長真是失職。眼下小鬼子在我們的地盤上到處縱橫燒殺,是可忍,孰不可忍。古語云,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咱們陳家灣的義勇隊為全縣幾十萬的父老鄉親作了表率,眼下國共已經合作,擱置了黨派之爭,摒棄了恩怨前嫌,一致對外,齊心抗日,我郝海東今日就代表全縣的父老鄉親謝謝各位了,希望全隊兄弟在以後的日子裡多多殺敵,再立新功。有朝一日,打退了小鬼子,我郝海東一定會再次登門看望大家。”
一夥人圍坐一團,整個下午談得情真意切,慷慨激昂,氣氛極其熱烈融洽。
天至黃昏,郝海東說:“肖隊長,陳政委,天色不早了,我得回了,縣裡還有一大攤的事兒等我回去處理呢。”
肖鋒幾個知道郝海東說的都是實情,不再挽留,起身送之門外,郝海東兩個人解了馬韁繩,臨走又跟肖鋒交代:“肖隊長,明天后晌,你送小怡去城東火車站,到時我派人在那兒接你,我的人將會護送小怡坐火車到鄭州,仲平賢弟會派人在鄭州接小怡出站。幾位留步,咱們後會有期,先告辭了。”說罷,牽了馬,二人登船跟肖鋒一行人揮手作別。
沒了陳老七的這座農家小院裡,今晚便沒了昔日那三口之家的歡聲笑語,夜色也愈發顯得寧靜悽婉。
真的要走了,小怡才發現,她已經離不開這個安靜祥和的小院,離不開門家那條永遠都是那樣清澈、永遠流得都是那樣不急不緩的綿江河,它像極了外爺陳老七,不急不躁,神態安詳,心平氣和,讓人看不到一絲浮躁。其實小怡的心裡明白更讓她割捨不下的是今晚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孩——肖鋒。自打肖鋒來到這個家,這麼長時間裡,她早已習慣甚至迷戀上了那種因為有了肖鋒的日子裡安全踏實的感覺,也更習慣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常常把他當成一個沒有長大要人關心的孩子的那種複雜而又簡單的心理情感。
肖鋒今晚沒有回隊部,而是留在了家裡陪小怡,因為小怡明天就要離開了,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他將在以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這輩子他或許都不會再見到她了。這當然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事實,世事本來就難以讓人意料,更何況又是在那樣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誰又能保證,作為抗日義勇隊一隊之長的肖鋒在以後跟鬼子火併之時,能次次逢凶化吉安然無恙呢。既然難料,那麼分離就變得更加叫人難捨,更加叫人牽腸。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三章 生離死別(6)
不捨的是現在,擔心的是未來。
肖鋒原以為經歷了那麼的生生死死,風風雨雨,自己早已堅強,可沒想,當小怡真要離開,去一個在他的意象裡遙遠得不可觸及的地方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情感原來竟脆弱得如此不堪一擊。
肖鋒很痛苦,明明是不願意小怡就這樣走的,就在明天醒來睜開眼後,她就生生地從眼前走掉了,可又不敢說出口,他清楚,小怡是一個暫時落難的千金小姐,猶如一隻美麗的小鳥兒,一場意外的風雨,把它的翅膀、羽毛打溼了,於是它不得不暫時地憩息於一棵低矮殘敗的樹枝上,療養避雨。而一旦這場風雨過去,如果你是那個恰恰在樹下避雨的小男孩兒,你難道忍心將這隻美麗的小鳥抓在手裡像對待家裡的小雞一樣永遠地把它關在那個空間狹小的籠子裡嗎?如果不會,那麼,今晚的肖鋒就是那個男孩兒,肖鋒知道小怡就是那隻受傷的小鳥,而那片自由浪漫的大學校園才註定是小怡這隻美麗小鳥的棲憩地,陳家灣不是,陳家灣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窮鄉僻壤。她是小怡的驛站,可不是終點。
想通了這一點,小峰也就戰勝了自己的情感。
兩個人並排就那樣靜靜地在小船上坐著,望著天空,久久地沉默,夜風把河水吹皺,波浪就嘩啦嘩啦地拍打著船底,小木船在河面上微微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