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想要的就是他的原諒嗎?

可那箭的位置,那箭的位置距離心脈太近了,甚至有可能就在心脈上,楚慕恨過她,怨過她,想要懲罰她,可從沒想過她會死。

“什麼都別說了,我們回府。”他緊張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手竟然顫抖了起來,從沒有這麼害怕過。

作者有話要說:

☆、煙消

榻上女子滿頭汗珠地趴著,都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後心上的箭還是沒有拔下,屋子裡圍了十幾個御醫,卻都沉默地低著頭。

“到底怎麼樣?”楚慕暴戾的語氣嚇得眾御醫腿一軟撲在地上。

“這箭已傷到心脈,一旦拔出,恐怕鮮血會立即噴搏而出,血流不止,夫人怕是凶多吉少,而且,而且……夫人懷孕了……絕不可啊……”

“什麼?”楚慕一把拎起他的衿口,“你說她懷孕了?”

那御醫戰戰兢兢地看著楚慕,“已,已有,足月的身孕。屬,屬下認為,不能拔箭,與其血盡而去,不如趁此刻夫人還算清醒,與她,與她多說幾句話,也,也免受再次拔箭的痛苦。”

“竟敢在此胡說。”楚慕一掌將他打翻在地。

她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死?他楚慕還在呢,怎麼能允許她死?

寧玉聽到這些話,心裡倒有一絲坦然了,“爺……”

那聲音虛弱的幾不可聞,楚慕忙走到榻前我住她的手,“你不許說話。”

“爺,別為難他們了,玉兒此刻,此刻只想與你說說話……”

她嘴唇輕輕顫抖著,好似每說出一句話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他心疼地抱住她,“玉兒想說什麼等傷好了再說。”

“只怕,只怕不能了……”她輕輕地笑了笑,額頭上不斷流下來的汗珠滾到臉頰,如一顆顆晶瑩的淚,“爺早就,早就知道玉兒要,要下毒害你嗎?”

楚慕知她要說什麼,憐惜地用袖口幫她抹了抹汗珠,“先別說這些。”

“不,不,我要聽實話。”

她倔強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他胸中氣浪翻湧。

“沒錯,我早就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

她眼中泛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燒得他的心疼如刀絞,“你以為本相不想?可本相沒辦法,你叫我怎麼忍心親手割下自己的血肉?”

“爺,還好你什麼都知道,還好我沒真的害了你……”她微微閉上眼,“玉兒懦弱無能,不能保護爺,只會害你,若有來生,我願做爺手中佩劍,護你一生周全。”

“你說什麼來生?你不會死。”縱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楚慕的眼裡卻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

“爺,只可惜,連帶著腹中孩兒也要一起去了,玉兒終究是對不起你……你那麼喜歡孩子,我卻不能為你,為你留下一兒半女……”

“孩子不重要,你最重要,本相命令你不許再說渾話,本相命帶祥瑞之氣,定能護你母子平安,相信我。”

“爺,那你原諒我了嗎?”

“只要你活著,本相還許你一世榮寵。”

“若活著,我只求一路陪你,至死方休。”

“玉兒,你別再說了,本相必須即刻為你拔箭,不能再拖下去,你要記得本相要你活著,要你腹中的孩兒活著。”

“好。”

楚慕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握住箭身,只聽寧玉虛弱地吐出幾個字,“爺……要記得……生死全由命……不要……不要為玉兒傷心……”

箭頭拔下,鮮血噴出,染紅了雪白的紗帳,浸透了那錦緞的被面。

“爺,休息一下吧。”竹韻一邊命人在屋子裡添了一盞燭臺,又輕輕走到榻前,將一碗濃黑的藥膏遞給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