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是不是原來那個?”

琉璃點頭。“說的也是。”

自然是。我就是這麼想的。

那日在牛肉攤上看見他,雖則面貌略有不同,可一見到人,我就知道他是小四。

“小四,許久不見,你到哪裡去了?”

“找了個人,”他放下筷子,看著我說,“辦了點事。”語氣平淡從容,一如從前。

彷彿他真的只是去辦了件小差事回來,只是離開了片刻。

“哦。”我也放下筷子。“那人找到了麼?”

“嗯。”他靜靜地看著我。

“那事辦成了麼?”

他沉默一會,道:“一半吧。”

我點點頭,伸手入懷掏錢,結果掏了兩下沒撈到錢袋。

他已經排出一小錠銀子在桌上。姿勢,動作和神情,一如從前。

“不用找了。”我立起身來,他也跟著站起。

“謝公子打賞。”老闆憨笑著收了錢。

我走出幾步,轉過身。“你跟著我作甚?”

“公子現在可有新的書侍?”

“沒有。”

“那就帶我回府吧。”

“誰說我一定得有個書侍?”我挑起半邊眉。

他看我半晌,雙眸冷淡無波。“公子不要我了麼?”

我盯著他看,突然笑道:“小四,你為什麼叫小四?”

“當日賣進府裡,編號第四,何求就給我取了這名。”

我“哦”一聲,“那你還記得以前的名字麼?”

“記得。”

“叫什麼?”

“尚秋。”

“尚秋麼,”我又盯了他一會,這人還是那個表情。再一會,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回頭,見他仍漠然立著原地,下巴朝前一努。“走啊,不是要跟我回府麼?”

我不知道自己此舉何為,更不知道他此舉何為。我只知道,這個人他就是小四,但又不是我以為的那個小四。他於我如此熟悉,甚至還有莫名的安心。

他說他叫尚秋。如果他就是江上秋,那此刻在尚書府裡大婚的那個是誰?

如果他不是江上秋,那江上秋又是誰?

我一路走著,偶爾看看身邊那沉默卻亦步亦趨跟著我的人。

步調如此和諧,心中湧起了無數疑問,卻又相繼沉落。

倒不是怕他不肯回答。他眉眼坦白,我有種感覺,如果這會真問他些什麼,他必定不會說謊。

我不問,只是自己突然就不想問了。

糾纏了那麼久,就好像皮筋抻到了頭,疲了,就收不回去了。

無論他是否江上秋,又緣何頻繁地變幻身份,我已經不想知道,也懶得理會。

他要繼續待在我身邊就由他。反正這人身手即好,話又少,還很瞭解我的習慣。

說起來,我身邊的確是少個可靠的隨侍。

在他跨越本分前,我想我不會叫他離開。

我將人領到何求面前,吩咐道:“這是我新找的貼身書侍,你給安排個住處。”

眼睜睜看著管家婆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張得能吞下雞蛋。

這傢伙老皮老臉,平日滑得滴水不漏,難得有這樣表情。真是有趣。

“這個——小哥怎麼稱呼?”良久,她才顫聲問了一句。

“叫他小四。”我忍不住笑,“就讓他住回原先那屋子好了。”

何求面色複雜,最後也沒再說什麼,只躬身應了,就要去收拾。

我又叫住她。“等等,謝姑爺配的傷藥你那兒有吧,給我一些。”

何求找人拿了藥給我,就說去安排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