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過來後,十六歲就認識了他們,從未與允禟和允俄紅過一次臉。而且他們一直待我如此地好,我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向萬劫不復之地。特別是允禟,他其實是那麼寂寞的一個人,三十多個嬌妻美妾,卻從不將她們放在心上。結婚是多麼累啊,他卻樂此不疲。等人進門後,他又不理不睬。

只有真正寂寞的人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看,這是獵戶座,這是南魚座,它們又在一起了。”

我抬起頭,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忍不住笑起來,“那不是……不,那就是。”

我們說是,那麼就是,那本來就是我們的星座。

半弦月不知什麼時候升了起來,草葉尖上,銀色的露珠清晰可見。

我掩嘴打著呵欠。這麼美的夜色,寶石一樣的星星的眼睛,好久以來,我第一次感到寧靜的睏意。他幫我係上披風,地一牽馬過來,地二提著一盞犀角燈。

月光溶溶,燈光脈脈。

胤禩微微一笑,對地二說:“把燈滅了。”

我一時理會錯了,臉上陡然變色。

他把我抱上馬,在我耳邊說:“月光已經夠好了,無須燈光。”話音剛落,身子忽然往後一仰,白馬已經四蹄騰空飛奔起來。

風中夾著清脆的笑聲,一直飄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夏夜的風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似是花草的香味和著閃爍的星光,如遊絲一般鑽入心中,爽朗輕快。晚上入睡時,鼻端仍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清香。

那夜,我夢見我們幾個在枕霞閣裡,鶴髮童顏,言談甚歡,心中說不出的舒服。醒來時,只見胤禩滿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想起昨天他的好意,心中一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笑道:“八郎,今天我替你梳頭好不好?”

他的手掌貼在我的腰上,輕輕摩挲著,“只要你高興,什麼都好。”

“今天要上朝嗎?”我心中一陣狂跳,連忙按住他的手。

“不用,他這幾天身體不好,由我和十三弟代理朝政。”他低下頭,面孔埋在頸窩裡。我咬住嘴唇,半天才發出聲音:“那應該很忙吧,還不快起來……喂……”

“快樂嗎?”他在耳畔低語,聲音溫柔纏綿。

我的手被他背部的汗水浸溼,帶著他的體味,象下蠱一般令我消魂。

他的面孔仍然年輕英俊,啊,那英俊得讓我著迷的面孔,從我十六歲開始。

我當然快樂,只要我們在一起。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輕輕勾下他的脖子。

沐浴回來,地一捧著一件雲彩一樣潔白美麗的長衣站在廊下。

“這是我讓雲裳為你做的畫衣,看看喜不喜歡。”

靈樞和素問把衣服展開,柔軟的絹絲上繡滿淡黃色的木樨花瓣,清雅高貴,美麗得如同天邊的朝霞。

我驚歎:“太美了!”

“這叫木樨畫衣。”他微笑著為我穿上。

靈樞他們都識趣地退了下去。

“現在天氣熱,穿這個正合適。”他讚賞地看著我,拿起盤子裡的木樨花,輕輕別在我的鬢邊。

我的心在極端的幸福下,刻骨銘心地牽動起來。世間的花,清靈明秀如木樨的真的不多見,只有我有幸能穿上他為我制的畫衣。

我為他梳好頭時,廡廊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想到胤禛的性子,我不由有些擔憂,“你不去辦公,就怡親王一個人能行嗎?”

“這幾天在討論派誰去西寧,我避一下也好。再說前段時間一直忙耗羨銀的事,連陪你吃早餐的時間也沒有。”他握住我的左手,笑道:“你多吃點,又瘦了。”

我臉上一紅,斜了他一眼,還是將面前的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