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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壯進入了考場。
經過四門筆試,我忐忑不安地坐在第一排,絞盡腦汁地思考那個慈眉善目的老教授的問題——談談個人在歷史中的作用。
我是一個極端的自由主義者,奉行盧梭和梭羅等人的觀點,認為真正文明進步的社會就是優秀個人和偉大自我的集合體。但是跟所有的自由主義者一樣,我有時也會陷入悲觀絕望中——個人真的能決定歷史嗎?
個人在歷史中是完全無能為力,還是能夠改變歷史?
我說出了這麼一段答案:“我認為個人在歷史中是一個悲劇性的存在,其根源就在於時間的難以駕馭。人不能夠打斷時間不可抗拒的運動,他只能作為一個無辜的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成為時間遊戲的玩物。所以在歷史中,很難說個人到底起著一種什麼樣的作用。人在本質上,生活於一個偶然、荒誕、極不完美的世界中。他既非宇宙的中心,也非萬物的目的,只是一個可憐的物質斑點,不知自己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但是人最可貴的是他的自主性和創造性。因此我認為個人比歷史更重要,因為歷史是由無數個個人創造出來的。所以歷史和人一樣也充滿了偶然性,倘若時光倒流,今天的歷史未必會再現。”
最後,我引用了一段佈雷茲的話作為結尾:“人類只是一根蘆葦,原是世間最脆弱的東西。但是這是一根有思想的蘆葦。用不著宇宙全副武裝地將人類軋碎,一股冷流、一滴涓水,都足以滅亡他。然而,即使宇宙軋碎他,他也比毀滅他的宇宙更高貴,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死亡,知道宇宙的優勢。”
我的這番話更象是考哲學學院的博士,好在文、史、哲本身就是一家。
三位老師微笑地看著我,慈祥的表情裡看不出一絲端倪。
我向老師鞠躬後,輕輕走出教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忙活了大半年,終於結束了!
在麥當勞吃晚餐時,我用蘸滿番茄醬的手指在優惠券上確定了我對自己的犒勞計劃——明天遊故宮,後天去天壇和雍和宮,最後參觀頤和園,當天晚上坐火車打道回府。
小時侯老師讓我們用“嚮往”這個詞造句時,我造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北京是我向往的地方。”不知靈感從何而來,就是在心裡覺得北京無比親切——就象我此刻對故宮的感覺一樣。
一進午門就有一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那巨大的方青石板,巍峨的城牆,莊嚴肅穆的宮殿,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琉璃屋頂,風景象一幅一直卷著的畫軸被徐徐展開,細緻入微地與記憶互為印證。
我突然感到眼睛有些溼潤,連忙伸手抹了一把,一邊暗自慶幸這裡沒有熟人,否則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
走過巨大的廣場,三大殿門口被幾個旅遊團擠得水洩不通,我吐吐舌頭,繼續往裡走,糊里糊塗地轉到了珠寶展覽館。
這個展覽館高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大旗,每人要再收十塊錢的門票,所以人煙難得地稀少。
我如往常一樣,積極響應黨的號召,毫不猶豫掏出鈔票購票入館。
寬闊的大殿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陽光對它退避三舍,懶洋洋地在殿內徘徊著,一件件寶貝在展櫃裡閃著幽幽的光芒,似乎在訴說當年的輝煌。空氣中懸凝著一團團驅之不散的懷舊、惋惜和迷茫。
這種感覺應該就叫歷史空虛感。
在毛主席領導的革命戰爭中,封建腐朽分子瞬間土崩瓦解,灰飛煙滅,在他們的廢墟上,無產階級領導全國各族人民建立了嶄新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我看著身邊一群群的陌生男子,竊笑不已。如果不是毛主席他老人家,這些人要進紫禁城,恐怕最直接的途徑就是做太監……
“如果沒有辛亥革命,現在是什麼局面?”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