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棵松樹上。

“有一次,不知是誰,竟然說我和年妃娘娘有幾分相似。”我縮了縮腳,笑道:“我愚笨得很,怎麼能和年妃娘娘相比?”

他抬起眼睛,帶著一種疲憊的悲哀,靜靜地看著我。

“如果你先遇到她,一切就都不一樣……”我低聲說。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鬆開我的腳,站起身,目光轉向窗外。

“看,多簡單,只是時間先後問題而已。”我好似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中之意,穿好鞋襪後,仍然順著自己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

他回過頭,平靜地說:“是嗎?如果你能讓時間退回到二十五年前,我也願意再試一遍。”

二十五年前。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底忽然泛起一種痠軟的感覺,讓我說不出話。

窗外明亮的陽光和屋內藍色的陰影,競相投射在他臉上和衣服上,他的側影似乎是被濃墨重彩畫出來的一樣。

原來都是真的。

我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只想到胤禩。我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危險便增加一分。假如德妃恰好此時把胤禩傳到慈寧宮來,後果才真是不堪設想。

我站在胤禛面前,用完全不似舊時的語氣對他說道:“皇上,我們去正殿吧,不要讓娘娘等久了。”

競流年

門外站著兩個太監,其中一個我認識,是他的大太監趙士林。而原本應該在這裡的人,包括小如,都不見蹤影。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著我。

我們沒有說話,但是這幾個眼神中卻包含了無數的資訊。

他終於明白過來了,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浮起一朵微笑,凝重的面色瞬時柔和下來。

我沒有時間去猜測他的心事,只是擔心著大殿的情況。

假如我們出去時,正好撞見德妃和胤禩在大殿聊天這麼戲劇性的場面,我也只有戲劇性地昏倒在地上了。

幸運的是,事實與我預料的差距甚遠,大殿裡只有四個太監。

我和胤禛對視一眼,都是一愣。

“太后娘娘呢?”他沉聲問道。

“回皇上的話,剛剛十四福晉來了,太后娘娘和她一起到御花園去了。”一個小太監伏地稟報。

我瞄了一眼小洋鍾,現在是三點半。胤禩應該還沒有進宮。即使他進宮了,德妃有話要對完顏氏說,一時半會也來不及找到他。

我鬆了口氣,垂下酸得發麻的手臂,在窗前一張椅子上坐下。

他看見桌上裝著海棠露的瓷瓶,臉上忽然現出溫柔之色,“好久沒有喝你釀的花露了。”

我正要答話,面前的梅花几上突然掠過一片輕雲般的陰影,直覺地回過頭,一縷似曾相識的香氣隱隱約約飄了進來。

那女人只是靜靜地站在殿外,也沒有人向胤禛稟報她來了。

宮中規矩極其嚴格,若是擅自偷聽皇帝說話,要按重罪處置。這個女人敢在胤禛面前越禮……我知道她是誰了。

胤禛見我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咳嗽一聲,道:“如果他在那邊安分守己,朕會饒過他的。”

我回過神,看著他。

一說到政事,他就變成了孤家寡人,語氣無比堅決,沒有人能使他改變主意。更何況,對他來說,允禟的絕大多數舉動都不能被稱為安分守己。讓允禟安分守己,那真是比登天還難。所以,他是真心或是假意並不重要。允禟不會領他的情,也領不了他的情。

但我還是微笑道:“我代九貝子謝謝您,希望他不會辜負您的一番心意。”語氣之虛偽讓我自己都感嘆不已。

他嘆口氣,上前幾步,輕輕將我鬢邊的頭髮攏到耳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