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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即使能覆蓋萬物,卻不能遮蓋人心——那顆心就是這樣變得越來越冷酷的吧。
胤禛當然命人嚴查此事,可最終什麼也沒查出來。在目前這種形勢下,他唯有以胤禩、胤祥、大學士馬齊和尚書隆科多為總理事務王大臣,共同掌管京中事務,並召撫遠大將軍胤禵回京奔喪。
胤禟以為計謀成功,江山馬上唾手可得,整天得意洋洋。
我聽了他的話,只能暗罵他糊塗。
他無非是仗著胤禵手上有三十萬兵馬,只要班師回京,必然可以將胤禛趕出紫禁城。但是他低估了年庚堯的能力。只要年庚堯切斷西北後方的補給,就算胤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寸步難行。更何況京城的兵力全都在隆科多手上,而西山驃騎營只聽從胤祥的指令。
胤禛的謀略不是一般地高明。
胤禩對我的分析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說:“這不完全是胤禟和胤俄在鬧事,四哥在八旗中威望遠遠不如胤禵,平時他也很少跟朝臣打交道,而且他辦事一絲不苟,不留情面,現在突然登基,自然大家都不服。說到底,這是八旗內部的鬥爭,每個親貴都有自己的所屬人口和親信奴僕,每個人都在爭奪儲位的鬥爭中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勢力,誰勝誰負直接關係各派勢力的切身利益。當日許多領主看見皇阿瑪對十四的態度,都把寶壓在他的身上。現在即使胤禵不願鬧事,也會有人逼著他鬧事。”
可還是都被胤禛的鐵碗政策鎮壓下去了。
胤禩表現得中規中矩,沒有讓他抓住任何的把柄。只要我們沒事,總能為胤禟和胤俄想想辦法。
但是接到那拉氏命我進宮的懿旨時,我還是忐忑不安。
胤禩沉默片刻,說道:“可能他們是想讓你勸勸太后娘娘不要為難他。”
他還是不願稱呼胤禛為皇上。
“德妃娘娘要求為聖祖殉葬,他流淚不止,娘娘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她堅決不接受皇帝的行朝賀禮。馬上就要舉行登基大典,倘若娘娘堅持不參加,那麼他的處境就越發艱難了。”胤禩語氣客觀,沒有一絲的幸災樂禍。
我想起那次德妃對他和胤禵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心中微微有些發酸,立即更衣入宮。
果然不出胤禩所料。
一個小太監候在乾清門廣場,直接把我帶到毓秀宮。宮門外增添了不少侍衛,守衛森嚴,需令牌才能通行。
我吩咐小如留在外面,獨自走進大殿。
毓秀宮已不復曾經的溫柔富貴氣象,大殿內凌亂不堪,幾個宮女愁眉苦臉地立在一邊。德妃尚未梳妝,披頭散髮地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不知看向何處。幾日不見,似乎老了十歲。
“廉王妃吉祥。”她的大太監於志連忙向我請安。
“公公免禮。”我抬了抬手,走到德妃面前,輕聲喚道:“姑姑、姑姑……”
德妃心神恍惚,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半天才抬起頭,忽然伸出手指,緩緩撫摸著我的臉,一面淌下兩行眼淚。
我拿出帕子,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姑姑,讓靈犀為您梳妝吧,聖祖也不願看見您這樣……”
“聖祖……”她咬住牙齒,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啕哭,斷斷續續地哭道:“聖祖……我要是跟你去了該多好……”
我環住她的肩膀,任由她哭。
哭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裡才真正難受。
待她哭完後,我簡單地為她綰了一個髮髻。早有宮女捧著洗漱等物在一旁伺候著。我一邊給她擦臉,一邊低聲勸慰。
她冷靜下來,問我:“是他要你來的?”
我眼睛眨也沒眨一下,道:“不是,皇后娘娘傳我進宮敘舊,我聽說姑姑精神不大好,所以特意來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