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這一詠三嘆,端的是淒涼婉轉,如泣如訴。

思量,不思量。

不思量,思量。

浮生柔腸百結。

玉蓉忽然拉住她的袖子,說道:“額娘,我口渴,想吃塊西瓜。”

浮生猛然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笑道:“現在吃西瓜只怕涼了腸胃,還是喝杯茶好了。”一面讓雲笙給她斟茶。

玉蓉十分乖巧,喝了茶後,便偎在浮生身旁。浮生鬢邊垂下一縷淡粉色的流蘇,剛好拂在她的臉上,玉蓉側過頭,咯咯笑了兩聲,一下一下地撫弄著,似乎覺得甚是有趣。

浮生微微一怔,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道:“冷不冷?”

因皇帝只有一個女兒長大成人,但是也只活到二十歲,此刻眾人看見玉蓉和浮生這般親密,不由都豔羨起來。

熹妃看了一會,笑道:“難怪說女兒和額娘貼心,這各人的緣法真正羨慕不來。”

這句話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浮生握著玉蓉胖乎乎的小手,忽然有一種珍貴的滿足感。

碧山邊

回到竹音館後,玉蓉一直緊緊拽著她的衣角,似是無限依戀。

浮生心裡一暖,微笑道:“今晚跟額娘一起睡,好不好?”

玉蓉一張小臉漲得紅粉緋緋,連忙點頭。但她畢竟是個孩子,興奮之餘,一時說溜了嘴:“我額娘活著的時候,也很少抱我睡覺。”話一出口,忽然記起自己已被皇帝收養,不由嚇得呆住了。

浮生好象沒有留意,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玉蓉放下心來,見她半天沒睡著,小聲問道:“額娘,是不是不習慣和我一起睡?”

“不是,額娘太高興了,所以睡不著。”

“我給額娘唱首歌吧,您肯定一下就睡著了。”過了一會,一個清脆的聲音嫋嫋響起:“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圓春雨杏花紅。野渡燕穿楊柳雨,芳池魚戲池荷風;女子眉纖,額下現一彎新月;男兒氣壯,胸中吐萬丈長虹。”

寂靜的空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外間的雲笙和珍珠聽著那可愛的童聲,含笑對望一眼,悄悄睡下。

半夜,浮生醒來,凝視著玉蓉嘴角翹起的歡快睡顏,輕輕攏了攏她身上的薄被,安然闔上雙眼。

在這樣的月色中,一切似遠似近,十分迷朦。

但是心的輪廓卻異常清晰。

不知有多少人在今天找到了曾經遺失的心。

黃昏時分,溫柔的橙色絲絲融入周圍靜謐的空氣中,桂花和胡枝子的香氣分外迷人。可是若無人陪伴,這襲人的香氣只會令人倍感寂寞。

胤禛看著張廣泗呈上的關於苗亂的奏章,面色沉得象水一般。當日他把雲南、四川、貴州、廣西、湖廣等地區的“改土歸流”交與鄂爾泰主持,經過幾年時間,雖然取得很大的成果,但是原有土司的勢力仍然存在,加之地方官徵糧不善,導致了這次苗民的暴動。為平息苗亂,他下旨成立了辦理苗疆事務處,並調湖南、湖北、廣東、廣西、雲南、貴州六省兵進行圍剿,然而,因為文武將官不睦,指揮欠佳,日久無功,苗患日熾,無奈之下,他不得不應允鄂爾泰引咎辭職。

痛失了一條臂膀,苗患絲毫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越來越烈。

趙士林看著皇帝的神色,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額頭頓時滲出一層冷汗。下面的宮女太監見他如此,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雖然勤政殿上站著幾十人,卻半點響動也沒有。

皇帝忽然把奏摺一推,問道:“什麼時辰了?”

趙士林看看銅漏,回道:“回萬歲爺的話,現在是未時二刻。”他停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