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普通的佛修。他所學的密宗法門威力奇大,但心性不佳之人容易被浩如煙海的強大法門迷惑,懈怠研習佛法本身,轉而研究枝末伎倆,並由此起了嗔恨心、名利心。

隨著時間推移,離末法時代越來越近,不僅世間修士們越來越熱衷殺人奪寶,連釋教淨土也多了許多身著僧衣,內心貪婪淫…邪之輩。無論佛道如何誅殺邪魔,總有源源不絕的弟子蒙受蠱惑,墮入邪道。

在更久遠的年代,釋教也算是百花齊放的各種流派層出不窮,現在主流的華嚴、淨土、律宗等分支皆是那時候成型;但正如倒黴人物,偏多忌諱,在不斷有本門弟子越來越突破下限的事情發生後,釋教的領袖們也估摸著不對勁了,愈發對經義和戒律嚴格要求,並吩咐弟子們一絲不苟地照辦。

不得不說,這樣還是稍微起到了一定效果,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佛門對於佛祖菩薩成道逸聞、經義理論研究等都達到一種空前繁榮的高度。

可是新的問題又隨之而來。

當時的討論氛圍不比以前,因為在層出不窮的披袈裟,行壞佛法之事的邪師影響下,比起發展各家學說,佛門更傾向於權威論調。

既然分辨不出哪些弟子的思想有問題,那就立個標準,大家都效法吧。

那段時間,各類經壇、講堂天天座無虛席,皆是各路和尚們各顯神通,展示自己對經義的深入研究,贏了,你就是本屆弟子的榜樣,大家都要學習你的理論;輸了,你不僅要心服口服,還要“改過自新”,拋棄錯誤的觀點,跟著之前視如仇敵異端的對手步調亦步亦趨。

當年的阿目祛貌不驚人,修為無甚過人之處,更拍馬也趕不上同門頂尖的那幾位師兄的懸河之口、雄辯之才。然而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想要獲得人認可的心。

他曾暗暗憧憬,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普陀山金頂的蓮華講壇,向在坐的師兄弟們傳授經義。雖然這件事連他棲身那個中小型寺院的方丈都只能想想而已。

在阿目祛腦中,時常有一種不可告人的陰暗思想在盤旋,好在他是一位口訥之人,所以按正常情況,他是沒資格站在任何一個佛壇上,把他心中黑暗齷齪的思想公之於眾。

或許是他心中太渴望了,阿目祛總是喜歡孤身前往凡人城市,開始先不厭其煩地向人們講述被他妄念歪曲過的理論,凡是對方對此嗤之以鼻,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以佛祖和佛法之名,將對方當做誹佛謗法的邪魔殺死。

漸漸地,阿目祛偏離了當初的軌道。比起自己的理論被人認同,或許看著這些不可一世的傲慢愚人因為驚駭瞪大雙眼,然後痛哭流涕地祈求他原諒這種事比較合他胃口。

煎煮、鋸開、扒皮、凌遲……殺死凡人既輕鬆又愉快,比在講壇上一呼百應更為有趣,阿目祛周圍的人怎麼也想不到,外表看起來忠厚謙遜的人,心中盡然如此可怖!

直至他被揭發在進行著這等罪大惡極之事後,仍然有為數眾多的人相信一定是哪弄錯了,是不是魔頭佔據了他的身子?

最後,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宗門決定將他格殺,以除禍患,並派出戒律院僧兵極力追捕,讓阿目祛僅能以元神逃離。

那時,它既憤怒,又無比恐懼,在漫長的躲藏過程中,它曾附身過許許多多的人,每人身上都有他殘魂剩下的碎片,直至時間成熟的契機,這些種子就破繭而出,強行聚合了所有人的意識,成為夏元熙眼前看見的形態。

只有內心和阿目祛一樣有著陰暗無法見人想法的同類,才能被他感召,轉化為這蜈蚣身軀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為這些相似之處,它們才成為了屬於這個意識的共同體!

現在,所有人臉的眼睛都整齊劃一地看向夏元熙的位置,惡毒的木光幽然如鬼火,似乎在評價發展夏元熙作為新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