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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回到了“三八”、“六一”、“九九”組合的日子,靜寂、落寞。
連生沒有走。他家在村子的東頭,也是兩層貼著白瓷磚的小樓房。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本來也是打工族中的一員,算是混得不錯的,前年就已經是南方一家很有規模的合資企業的電工班長了。雖然辛苦,但每月拿著兩千多的薪水,今年過年回來的時候足足帶回了兩萬元的現款。樓房的錢早就還清了,該置的家當也置了,家裡電視、洗衣機、電冰箱一應俱全。今年的兩萬塊就是結儲了。家裡呢,有婆娘支撐著,田地耕種得也不錯,還殺了一大頭年豬,結存的糧食滿滿兩大倉,隨意也能吃上一兩年,算是豐衣足食了。十五歲的兒子正在縣城讀初三,成績也是上等,聽兒子的老師說上縣重點高中是沒問題的,只要保持,今後高考一定是個重點。連生家的年過得樂融融、舒坦坦的。連生本來打算再在廠裡打拚幾年,待兒子上完高中,讀了大學,就回家守老婆,舒舒坦坦的過慵懶的田園日子。可是,就在年初二的晚上,他陪舅老爺喝酒出事了。
二
老舅是連生的長輩中唯一的親人了。連生的父母福淺命薄,好日子才開頭就相繼過逝了。老夫婦結婚八年才生下一子,想著也許轉運了,磨破腦瓜給兒子取名連生,盼著接二連三的多生幾個。可是天不隨人願,老夫婦加班加點的開墾撒播地,卻再也沒收穫一兒半女,最後在鬱郁中先後去了不歸路。
老舅對連生不薄,父母的喪事、自已的婚事也是老舅幫襯著操持的。連生也是個有情有意的男人,只要回家,不管再忙再累,也是要看看老舅的。連生計劃著初三回廠,初二的下午去了老舅家。
老舅家是大婁山腳下的同一個寨子,只是劃歸另一個村民組。繞著寨子中的小路,很快就到了。
老舅家是一幢四列三間的黑瓦木房。連生走進老舅家院壩,喊了一聲老舅,老舅應聲開門,聽到熟悉的聲音,連聲說快進來,快進來。老舅一張老臉開花似的笑著說,連生哦,又是一年沒見著了啊,吞了吞口水,看著已站立在面前的侄子,嘿,南方水土養人哈,硬是越來越精神了哦。連生笑笑,老舅啊,我都快老了哦,精神啥。老舅一邊迎連生進屋,一邊又說,你看看啊,現在公糧也不交了,政府還發補貼,開天劈地沒見過呢。老舅我都覺得越活越年輕了呢,你還說老?連生說,是啊是啊,好日子算是讓我們都趕上了。入座以後,圍在曖融融的爐子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拉家常,一邊喝茶,各自這一年的情況也就清楚了。
連生老舅宋廣田,生性樂觀,加之有初中文化,喜歡讀書看報,在鄉村也算是一個國事家事事事關心的鍵談之人。六十開外的人了,眼不花,背不駝,身板硬朗,方正臉膛紅黑紅黑,閃著釉光。只是談到兩兒子的時候,眼光頓時暗淡了下來。哎,老人嘆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那兩兄弟的景況連生也是知道一些的。兩兄弟也是成家立室,旺強分家單過了,富強一直在外,沒分也當是分了。老大旺強是村裡少有的高中畢業生,宋廣田本是一門心思想把兒子培養成大學生,可兒子補習了兩年,也沒能考上學校。這傢伙有一身好骨架,一張好臉蛋,上了高中後心思就不在學習上了,成天喜歡圍著女孩子轉,隔三岔五的為爭女孩子歡心而惹事生非,麻煩不斷,宋廣田也就心冷了。再補習也是冤枉,等於燒錢,宋廣田恨恨的說,就此把兒子趕回了家。旺強回家後活路不做,整天東遊西蕩,父子兩經常大吵大鬧。後來幾次出去打工,由於吃不得苦,受不得氣,也沒掙錢,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