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辭關門的動作頓住。他眉頭漸漸皺緊,忽然揚起聲音說:「剛才那段,退回去。」

牧雲歸沒料到江少辭還在,怔了一下。江少辭卻等不及,兩三步跨過院子,單臂一撐就翻過窗戶,落到牧雲歸房間裡。牧雲歸愕然,等人進來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翻窗……」

修仙界強者為尊,不像凡間一樣重視男女大防,但女子閨房依然是避諱。江少辭哪有心情講究禮數,他緊緊盯著面前等比投放、如同真人的虛影,說:「剛才那個動作,重放一遍。」

江少辭奇怪的舉動做多了,牧雲歸已經見怪不怪。她沒有計較江少辭闖入她的閨房,而是依言後退,將南宮玄出劍的動作重新播放。

江少辭緊緊盯著虛影,這次不會看錯了,南宮玄所使的劍招,正是他的。

江少辭沉默,要不是很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江少辭都懷疑他收了個徒弟。要不然,劍招怎麼可能如此相像。

江少辭六歲拜入崑崙宗,和眾多師兄弟學習崑崙劍法。後來他的劍風成熟,他將自己多年的經驗融入劍法中,自創了一套劍訣,起名凌虛。天醒四千四十年,他去北境前,剛剛將全套凌虛劍訣編好。

除了少數幾個親近的人,世上少有人知道他寫了套劍訣。隨著江少辭長眠海底,他本來以為,江子諭這個名字和凌虛劍訣,都已經隨著時間長河的沖刷而消散了。

但是,一個千年來無人造訪的海島,一個年僅二十歲的陌生男子,為什麼會知道江少辭的獨門招數?

牧雲歸見江少辭臉色不對,她有些擔心,連忙問:「江少辭,你怎麼了?」

江少辭不動聲色掃了眼被定格的南宮玄,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他的劍法很獨特。繼續吧。」

牧雲歸看著靠在桌邊坐下,熟練拿起糕點的江少辭,欲言又止。她自然會繼續看,但是,這是她的閨房,江少辭一副長坐的模樣,合適嗎?

牧雲歸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罷了,修仙者不拘小節,院子裡只有他們兩人,講究這些也沒意義。

牧雲歸將後半場比賽放完,她早就覺得南宮玄變了,現在看完南宮玄的對戰,她心中越發確定,南宮玄確實今非昔比,實力差距無異於換人。

牧雲歸和東方漓滿分出線,南宮玄作為扮豬吃老虎的男主,自然不可能如此高調。他也從所在小組出線,但是分數非常驚險,只比第二名高了一分。在大排名裡,他的分數也是墊底。

但這才是逆襲流大男主的宿命。品學兼優、名列前茅的不是妹就是反派,男主考倒數又如何,依然能腳踩天之驕子,打臉虛榮族人,一路逆襲,最後達成以末流戰勝第一的成就。

真是不幸,牧雲歸就是這個順數第一。牧雲歸臉色十分沉重,其他人她至少能分析出優勢和短板,唯獨南宮玄,她看了很久,始終看不懂他如何出招。彷彿每次都是瞎矇的,但每次都能獲勝。

尤其是他在關鍵點時使出來的劍法,招式看似平平無奇,可是攻守非常靈活,對手毫無招架之力。牧雲歸設身處地,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江少辭倚在旁邊,銜了塊紫鬆糕,說:「他還有哪幾場比賽,都調出來看看。」

牧雲歸早有準備,將水鏡裡的投影一一放出來。等看完後,外面已經大黑,滿天星辰點綴在天幕,蟲鳴和著海浪,連綿不絕。江少辭已經解決掉一整盤糕點,現在正捧著一杯涼米露解渴。江少辭轉了轉杯子,問:「你在決賽的時候,一定會對上他吧?」

牧雲歸緩慢頷首。江少辭一口將剩下的涼米露喝完,口吻平淡卻篤定:「你打不過他。」

牧雲歸沒有說話,但下頜緊繃,神色肅穆。其實她心裡也隱隱有感覺,她僅是看投影都想不出剋制南宮玄的辦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