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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他落到這一步。
他走得急而快,彷彿和什麼人生氣一般。可是很快,後面傳來咚咚的腳步聲,牧雲歸追上來,喊道:「江少辭。」
江少辭加快腳步,不想聽。可是身後的人像一塊頑皮的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他走哪兒她就黏到哪兒:「我從來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我認識的那個江少辭擁有最強大的靈魂,我喜歡他的堅強、勇敢、正氣,而非任何光環。只要他還是他,無論他的身份、外表變成什麼樣子,哪怕成了個傻子,我也依然喜歡他。」
江少辭聽到後面那些話,心臟像是被燙到一般,面具下的面板也灼燒起來。他豎起高高的尖刺,冷聲道:「自以為是,難怪你是個傻子。」
牧雲歸猛地跑快兩步,用力拉住他的衣袖,黑亮的眼眸定定注視著他:「那你說,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江少辭一直覺得牧雲歸是個廢柴,沒料到她會突然追上來,更沒料到她會說這些話。他一時不察被她拽住了袖子,他寒著臉,說:「我倒是小瞧了你,你沒有靈氣,步法卻似乎修煉過。你和北境是什麼關係?」
「回答我。」
牧雲歸杏眼圓瞪,裡面的光像是有溫度一樣,才一接觸江少辭就被灼傷。他近乎狼狽地移開視線,他從沒見過這種女子,他曾有過世界上最為人稱羨的未婚妻,但他並沒有感受到詩歌裡唱爛了的愛情,甚至覺得那個女子庸俗不堪。他以為這是因為愛本就沒什麼特別,只是那些凡人庸碌,不知天外之天,才會翻來覆去唸叨。但現在,他不知為何無法直視牧雲歸的眼睛。
他甚至忍不住想,若她說的是真的呢?或許,他真的從未經歷過黑暗屈辱的牢獄,暗無天日的放血,也沒有被人詛咒厭惡。
江少辭察覺到這個想法,默默罵了句你瘋了。上次他相信詹倩兮,喝下了她親手端來的茶水,這次更可笑,相信一個僅認識一天的女子。他信了她,那下一步呢,她是不是就要勸說他回頭甚至自盡了?
多麼標準的仙門細作啊。
牧雲歸看著江少辭的表情,知道不能急。人終其一生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抬高自己,貶低別人。就算把真知灼見放在世人面前,他們也只會相信符合自己認知的。無論其他道理事實上有多麼精闢,他們也會覺得胡說八道。
世上最難的事情之一,大概就是讓一個人相信自己是錯的了吧。否定過去的經歷,就是否定自己,這個時間點牧雲歸本體已經死了,她沒有相關記憶,所以可以很好地區分真實和幻境,但江少辭不是。他記得過去這些年中任何一天的溫度、氣味,記得酸甜苦辣所有感受,人所有思維都由頭腦主導,那如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
其實反過來想想,牧雲歸也不能免俗。如果她生活中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她並沒有去過天絕島,實際上她這些年一直在北境皇宮長大,牧雲歸也無法接受。牧雲歸沒有再勸他,無論世界怎麼變化,只要他靈魂不變,那他就永遠是她喜歡的人。她不知道在沒有她的故事裡,他竟然受了這麼多苦。她在這裡陪一陪他,就算不能改變過去,只要讓他感受到些許溫暖,那就值得了。
這個話題最後不了了之,牧雲歸沒有追問,江少辭也沒有回答。江少辭本來一直避開城池走,他如今與魔獸為伍,去人多的地方絕非好事,而且他也不會再信任任何人類了。但這次,江少辭僅在荒涼蒼茫的戈壁上走了兩天,就被迫改道,去往最近的一個小城鎮。
原因很簡單,牧雲歸那套基本不能算衣服的白紗舞衣,實在沒法在戈壁上趕路。
牧雲歸需要進城買衣服,江少辭再做這副魔道老大的打扮就不合適了。他只能換了身沒那麼高調的衣服,將魔獸軍團遠遠留在城外,自己陪牧雲歸進城置衣。
江少辭走時,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