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有膽量,發表文章的更要有膽量。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說嗎?”

我說我知道,去年小學出事的事,縣長和教育局長都受了處分。教育局長免職了,眼下縣長還在風口浪尖上,他最怕的就是安全事故了。所以,這篇文章對縣長張家權來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可以及時彌補清剿中小學危房工作中的漏洞。反過來說,如果張家權縣長不這樣理解,認為我們在政府的《送閱件》上發表這樣的文章,會給他惹是生非,會加大他縣長的工作壓力。要是這樣,我這個當秘書的日子難過,唐春山這個當辦公室主任的日子也更難過了。這也就是說,張家權縣長的態度如何決定著我們的政治命運。我們肩上扛著一定的政治風險。再反過來看,如果我們看到這篇文章而壓著不發,要是張縣長知道了,他認為有發表的必要怎麼辦?那就會說我們膽小怕事,不敢揭露問題,沒有年輕幹部的銳氣。總之,看到這樣的文章便是拿到一個燙手的山芋,左右為難。

我把我的分析對唐春山講了,唐春山說:“你分析得很對。可是,像這種問題,早發現比晚發現好,早說比晚說好。如果我知道了不說,那才是有大問題。我們說了,至少表明了一種態度:政府是敢於正確對待工作中的差錯或失誤的,是一個對人民負責的政府。他縣長臉上也有光彩呀!所以就要發!如果有問題,我一人擔當了!”

唐春山這麼說,我又明白了,遇到這類棘手的事情,得挑風險最小、價值最大的那條路走。

唐春山又讓我給作者打個電話,通知他一下。我回到辦公室就給在電臺工作的何建生打電話,告訴他,他的調查文章縣政府的《送閱件》用了。之後,電話裡就傳出一個清晰而昂揚的聲音:“哈哈,你們真敢用啊!不錯不錯,你們不做縮頭烏龜,讓人覺得政府還是有希望的,並不是見了問題就捂蓋子的。”

何建生在電話裡大發了一通議論,然後說:“下午,我請你和你們唐主任吃飯,我把我們局長凡塵也叫上。好嗎?大家認識認識,將來我也好巴結你們這些政府官員,一回生二回熟嘛!哈哈哈哈!”

有人請吃我很開心。我明白,何建生請的是唐春山,而不是我。我只是一個陪襯而已。作陪襯的人是沒有架子的,架子一般都在主要客人身上。只要唐春山去,我就去。我處理好一個檔案之後,就去告訴唐春山。唐春山說,何建生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正好他老婆今天去鄉下了,沒人做飯呢,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天氣冷了,喝點酒暖暖身子也好。唐春山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被人請吃的喜悅。我知道的,對於他們這類部門領導,飯局是司空見慣的,有時也對此事表示反感。但是,有兩種時候是不反感的,一是陪上級領導的時候,二是自己老婆不在,吃飯沒著落的時候。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唐主任也是必然要去的。這就是:廣電局的凡塵局長也要參加何建生的宴請。凡塵是唐春山的高中同學,他們是去年同時任命為單位正職的,兩人的名字打在同一份紅標頭檔案上。在政治生命上,他們屬於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一路飆升2(1)

何建生的出現先聲奪人,他是大聲哼著《郎在對門唱山歌》進門的。何建生穿著寬厚的大衣,進門時捲進來一股涼風,而屋子裡的暖氣卻倒灌了出去。在他進門之前,我和唐春山已經提前到達他指定的餐廳包房了。何建生見我們已經入座,頓時眉開眼笑,幾步跨進來,一把抓住唐春山,另一隻手抓住我,咧嘴笑道:“一看我就知道,肚子大的是唐主任,沒有肚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