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時,張家權力挺何建生,說要把他放到一個大單位鍛鍊。縣委書記既然力推何建生,其他常委也無話可說了,只有全票透過。所以,凡塵對待何建生的態度必須是十分慎重的。他們之間,不僅僅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而且還涉及更深層的更微妙的官場制約因素。陰陽五行中的相生相剋,通常是能在官場運作中得到妙用並找到答案的。

一路飆升8(2)

在凡塵的支援和幫助下,廣電局在持續了幾個月的人心浮動之後,慢慢平靜下來,恢復到了以前的正軌。這期間,我和唐春山一直是冷眼旁觀者,對於何建生的好與壞、進與退,我們既不幸災樂禍,也不拍手鼓掌,這一切與我們沒什麼關係。除了開會時在一起聊聊外,唐春山也很少跟凡塵來往。有天我來了朋友,想也請凡塵來吃飯,唐春山說:“凡塵進常委後,身份就不一樣了,咱們要少來往才對。”有唐春山這句話,我也就不用請他了。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唐春山變成了一個鬱鬱寡歡的人。他雖然性格內向一點,那是與他的沉著冷靜有關,與他的城府有關,並不表示他心中不快樂,他一向都是很樂觀的。自從何建生少年得志之後,不知唐春山是看破紅塵,還是有些厭倦,他連在會上都很少說話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召開縣長辦公會,總會有領導問:“唐主任,說說你的意見。”唐春山就會言簡意賅地說一通,常有獨到之處,因此常常被採納。他也被譽為有金點子的人。現在領導也會徵求他的意見,他會很婉轉地說:“大家說得很好,我沒什麼新的意見。”我感覺出來,他以前的陽剛之氣消磨殆盡了,有點心灰意冷了。

就在這樣的心境下,唐春山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有天他突然推開我辦公室的門,很不高興地說:“你來一下。”

我一看他臉色就不對,像剛剛有誰得罪了他似的。我馬上去了,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問:“什麼事?”

唐春山就給我細細地念苦經。何建生的弟弟是政府食堂的廚師,何建生以前就提出過要求,把他弟弟轉為以工代幹身份,轉為政府辦公室的行政管理人員。上次何建生提出這個要求時,因不符合政策,唐春山當場拒絕過。現在,何建生居然把人事局的工作都做好了,同意將他轉為行政管理人員。害怕再次遭到唐春山的拒絕,何建生竟透過高壓手段,讓縣委書記張家權給唐春山打電話,讓他把何建生弟弟的問題解決一下。唐春山非常氣憤的是,從中央到地方都是三令五申,黨政部門不允許存在以工代幹人員,何建生居然能夠做通縣委書記的工作,要大家明目張膽地違章作業,頂風作案。唐春山說著直搖頭:“看來他何建生的能量不小啊,企圖把一個廚師變成國家幹部,對別人來說簡直是異想天開的事,在他那裡居然能夠實現。”

我能說什麼?我無話可說。我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唐春山。

唐春山說:“丁主任,你說怎麼辦?只有兩條路,一是我們照辦,馬上把他弟弟安排到辦公室後勤股。二是我們堅持原則,給他頂回去。”

唐春山要問我,我也被逼上梁山了。我說:“你得罪得起何建生,可你得罪得起張家權嗎?這事可是張家權打招呼的,張家權不是不知道國家政策,不是不知道這樣做是在違反政策,也許,給張家權求情的不是何建生,而是何建生的岳父。你別弄錯了,他岳父是政協主席,此前是市委副書記,方方面面的關係是很複雜的。如果說張家權也接受了高壓政策,他給你打招呼也是逼上梁山。所以——”

“所以什麼?”唐春山馬上追問道。

“所以得照辦。”

“假如我不辦呢?”唐春山說。

“你連縣委書記的話都不聽,你還想不想當政府辦主任?你還想不想有所進步?你頂著不辦,能改變黨風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