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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歸恍然大悟,腦中豁然開朗:「所以,耿薇原名牧薇,耿笳應該叫牧笳。」
「耿笳是……」
「言瑤身邊的一個侍女。」
江少辭瞭然,事情至此,一切緣由都說得通了。難怪言家沒人認識牧笳,難怪牧雲歸的母親失蹤後要改成這個名字。不過,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江少辭問:「既然你母親本名牧笳,那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言瑤?」
牧雲歸放下手,說:「我剛才在櫃子裡看到一份殘頁,言家原本有一套詳細的年志,裡面記載著每一年的大小事情和人手變動,但是在抄家時被宮裡收繳走了。」
江少辭合起冊子,理所應當道:「那和宮裡要吧。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覺,等明天讓他們送過來。」
江少辭說話時坦然極了,完全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活躍在仇家地盤上的危險人物,還大搖大擺地吩咐人。牧雲歸見外面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便也沒有強求,攏緊衣襟出門。
江少辭送牧雲歸回房,等他走後,一封密信也遞到慕策案頭。
慕策展開看了看,不在意放下:「她想查就查吧。明日一早,把言家的年志送過去。」
莫說牧雲歸只是想看一千年前被抄入皇宮的資料,便是她想要慕策的宮殿,慕策也二話不說允了。外面寒風呼嘯,雪霧浩蕩,簷角的宮燈有一下沒一下撞在柱子上,砰砰作響。慕策望著窗外的雪,目光逐漸出神。
他想起今日,牧雲歸說,她的母親叫牧笳。慕策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彷彿被一根冰針刺了一下,初時沒有感覺,後面一絲絲抽著痛。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剛練完字,洗筆時留意到外面來了兩個宮女。慕策隔著窗戶掃了一眼,問:「何人?」
她垂身行禮,說:「奴等是掖庭的宮人,來長信宮頂蘭淇姐姐和春菲姐姐的缺。」
只是兩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宮女,慕策收回眼睛,隨口問:「叫什麼名字?」
她似乎頓了頓,垂下頭,回道:「言瑤。」
慕策聽到這個名字,終於又抬起眼睛,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她感覺到慕策的視線,嘴唇咬緊,下巴更深地低下去。
慕策當然知道言瑤。言家嫡系的大小姐,便是在宮裡也有名姓。前些年言家不知怎麼觸怒父親,被舉家流放。不少卿族出面給言家求情,都沒能讓父親收回成命。曾經捧在枝頭的嬌美花朵,由此跌落塵埃,碾作凡泥。
慕策掃過她,心想言家的女兒身體羸弱,修行廢物,唯獨皮囊不錯。不過慕策見慣了美人,再漂亮的容顏在他這裡也只是曇花一現,根本不能讓他掀起波動。反倒她身上掛著的荷包,有幸讓慕策的視線多停駐了一瞬。
慕策問:「為什麼繡這個?」
她低頭,看到自己腰帶上繡著笳笛的荷包,慌亂了一剎。她飛快垂眸,小聲說:「奴小名阿笳,所以在錦囊上繡了笳笛。」
慕策之所以問只是覺得別致,北境女子繡花、繡鳥、繡雪都常見,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繡笳笛的。他見她嚇成這樣,笑了一聲。慕策無意與一個小宮女為難,淡淡道:「下去吧。」
她趕緊行禮,手背觸及眉心,深深下拜:「謝殿下。」
慕策想到曾經的事情,眼瞳沉靜如湖,懷念中帶著悲。他慢慢走到窗戶邊,無聲望著外面的雪。
或許,他們第一次見面,還要更早些。
北境歷經多年明察暗訪,終於找回了破妄瞳,賜還給言家。言家探討後,最後決定給言適。
言家很多人不同意,這隻破妄瞳極為珍貴,不光有歷代祖先積累的法力,更有著遠大的象徵意義。若是給嫡系這一代最出色的言霽,他們就不說什麼了,但為什麼要賜給一個寄居本家的旁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