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菩薩”了。

那斑衣老尼中等身材,面覆黃紗。但那薄薄的面紗後,兩道眼神竟似透射而出;閃爍如冷電伸縮,炯炯投注在江濤身上。她身上未佩任何兵刃,左手斜抱一柄金絲拂塵,右手腕間掛著一串念珠。

江濤忽然憶起從前天門譯書之時帶後映現的人影,心裡越感沉重。當下雙手抱拳,遙遙一拱,說道:“教主別來無恙?”語氣間,故作狂態,單向梅娘招呼,沒理會那蒙面老尼。

梅娘似乎微微一怔,隨即也欠身還了一禮,道:“江少俠請見過本教老菩薩。”江濤揚自道:“敢問老菩薩在貴教是何職位?說明白了,才好相見。”

梅娘木然道:“少俠何必明知故問,老菩薩乃本座業師,也等於本教太上教主。”

江濤冷冷掃了老尼一眼,曬道:“既是教主令師,為何以紗覆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請恕在下失禮,此等藏頭露尾之人,在下不屑與見。”

梅娘聞言一震,臉上微微變色……那斑衣蒙面老尼忽然一陣碟碟怪笑,陰聲道:“小輩好狂!你死在眼前,尚敢妄逞利口,蔑視老身。”

江濤傲然道:“在下既已來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閣下不必先把話說得太滿!”

斑衣老尼嘿嘿笑道:“老身挽回燕丫頭,就算定你會來。此番不比以前,只怕你來時有路,去時無門;再也沒有僥倖脫身的機會了。”

江濤聳肩笑道:“閣下最好先把身分弄清楚再說大話。在下現掌天龍門戶,今夜找的是天心教主,似乎輪不到閣下來大言不慚。”

斑衣老尼面紗拂動,似已激怒,冷笑說道:“你口口聲聲以天龍掌門自尊,足見井底之蛙,膚淺已極!老身當年威震天下時,那白吟風也不過黃口孺子而已。區區天龍門,豈在老身眼中!”

江濤俊目含威,凜然道:“果真如此,閣下又何須設下無恥圈套,暗害神劍雙英,謀奪擎天七式,求人譯述劍譜?”

斑衣老尼一愣,為之語塞。好一會,才怒聲叱道:“利口小輩,狂妄匹夫!天湖聖地豈容你撒野,來人呀!給我擒下了。”樸侖一聲:“晦!”雙掌一錯,飛撲而出。

江濤尚未開口,大牛已擄油迎上,咧嘴笑道:“兀那矮子,來跟俺走兩招看看。”

樸侖沉聲道:“小輩是誰呀?報上名來。”

大牛笑道:“又不攀親家,報啥姓名?俺若說是你爹,只怕你不肯相信……”

樸侖勃然大怒,厲喝道:“小輩找死,著掌!”翻手一掌,直劈大牛小腹。

大牛見他生得矮小,有心要調侃調侃他。兩手叉腰,拿了個“騎馬樁”,挺著肚子向前一迎。“砰”地一聲響,結結實實捱了樸侖一掌,竟然分毫無傷。反笑道:“矮子,再來吧。俺要不先讓你打上三掌,就算俺仗著個兒大,欺侮你人矮。”

樸侖怒目噴火,猛一提氣,大步欺上;雙掌交揮,連環擊出,兩掌打實。大牛一連倒退了五六步,抹抹肚子道:“現在該俺打你了。矮子,好生接著!”聲落,左臂一圈,右臂一抖,“枯佛掌”應手揮出。那樸侖連劈三掌,末能傷得大牛;已知他有一身橫練工夫,心裡早生警惕。一閃身,斜避開去,不肯硬接。

大牛自服千年何首烏,內力暴增數倍。這一掌,少說也有八九百斤力道;樸侖雖然及時閃開,掌力卻洶湧前衝,直向對面斑衣老尼捲了過去。斑衣老尼左手拂塵一擺,毫未費力便將掌風化解。嘴唇蠕動,向樸侖說了幾句高麗方言。樸侖聽了,立即變掌為指,飛點大牛右脅。

大牛一掌落空,招式用老——他又只會一招掌法,無法換式應變——便準備先硬挨樸侖一指,然後再轉身發掌報復。卻沒想到樸侖功力精湛,脅下又是人身最弱要害;縱有橫練工夫,兩脅也難擋那洞金穿石的尖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