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丟不起那個臉,又遇見了個丟得起臉的,沒什麼大仇大恨,對方死賴著,我一不好意思,想不吃虧還真難!”

這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賀氏安慰道:“少夫人向來福澤深厚,沒準,端木八小姐拿這戒指去就成功了呢?”

“若這樣就好了。”衛長嬴笑著把戒指遞給賀氏讓她單獨收起來,又叫人把東西都重新歸置。

等內室恢復原狀,衛長嬴想知道沈藏鋒是否一直在小書房裡,就把外頭的角歌叫進來詢問,角歌笑著道:“方才前頭過來稟告,道是公子的槊送過來了,公子就過去了。”

“我也去看看。”本來衛長嬴還要單獨留黃氏問話的,聞言忙把這事撇下,起身道。

到了前頭,才過月洞門,就聽見一陣兵刃破風聲,聲音顯得極是沉重,中間不乏兵刃相擊聲——衛長嬴忙加快腳步,轉過牆角,就見寬大的庭院中,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月白勁裝的沈藏鋒,手持一槊,與另一個著紺青勁裝、用一杆梅花亮銀槍的男子鬥得正酣。

☆、96。第九十六章 怒雨飛霙

第227節第九十六章 怒雨飛霙

這是衛長嬴第一次看到沈藏鋒與人交手——雖然看著應該只是切磋,然而槊勢如山、槍影重重,激得庭中殺氣森森,在這盛夏,庭邊梧桐葉竟是紛紛而落,猶如深秋!

衛長嬴非同尋常閨秀,她的教習江錚早年是鏢師出身,行鏢天下見多識廣,所教匯出來的徒弟即使一直養在閨閣裡紙上談兵,到底也是有一份眼力的。一見這陣勢就曉得雖然只是切磋,然而也是各自都使出了真功夫。衛長嬴不由神色一凝,下意識站住了腳,屏息凝神,仔細觀戰。

這兩人也不知道鬥了多久了,夏日裡日頭又烈,沈藏鋒所穿的月白勁裝上已經明顯看出數處濡。溼的痕跡,鬢邊亦有了數道汗痕,但精神尤自抖擻,一杆槊使得時而如泰山壓頂聲挾風雷、時而如片羽飄落全不著力,變化無常,劈、蓋、截、攔、撩、衝、帶、挑,無一不純熟萬分,相銜相接,渾然天成。

與他相鬥之人亦非俗手,梅花亮銀槍仿若靈蛇出洞,端得是神出鬼沒奇詭難測,槍尖所縛的一縷豔麗得彷彿曼荼羅花染就的紅纓,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盛放,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尋常人如黃氏早已看得眼花繚亂不辨南北東西。

縱然是衛長嬴、琴歌幾人,亦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方能看清楚每一槍的軌跡——衛長嬴微微出了口氣,梅花亮銀槍固然奇詭,但論起來其實還是沈藏鋒佔了上風的。讓衛長嬴有點意外的是,這使槍的人,居然是顧弋然。

顧弋然在三衛中最末一等的翊衛任職,雖然三衛是由父祖之蔭選人,但若本身實在出色的話,也不是沒有晉升的機會。

之前沈藏鋒陪衛長嬴回門的路上,遇見過顧弋然和洪州顧氏的顧威,當時沈藏鋒提過,顧弋然在三衛裡的人緣都非常好,又說他們這幾個御前演武時常常名列前茅的人關係都還不錯——顧弋然尤其與上上下下都處的非常好。

那時候衛長嬴還調侃著問過丈夫,他的人緣好是不好?心裡就想過沈藏鋒年年演武第一,想來有一批知交好友,也不會少了人嫉妒,這個問題沈藏鋒也說笑著避了過去,越發證明了衛長嬴的猜測。

不管是從顧弋然始終是翊衛還是顧弋然的人緣好來推斷,顧弋然為人也許不錯,但在御前演武中估計名次只是一般,至少不會招了性情愛掐尖的人的嫉妒。

不想現在看顧弋然雖落下風,章法卻仍舊不亂。在外行一點的人看來兩個人都是戰得酣暢,難分高下。

衛長嬴正詫異著禁衛裡頭的武力排名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顧弋然大喝一聲,梅花亮銀槍氣勢如虹,槍尖顫抖著幻出大小七朵槍花,槍身如蟒,悍然直奔沈藏鋒胸前!沈藏鋒橫槊相應,眼看就要一槊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