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京城林府的馬車剛好路過。

一隊有兩輛馬車,其餘十多個人是騎馬的,雖不至於浩浩蕩蕩,但也夠引起側目的了。

這規矩少施嵐雲懂,衣錦還鄉,雖然主人家沒有親自來,但架勢卻是不能少的。

他目光追尋著中間的兩輛馬車,不知道林家那個小啞巴坐哪一輛。

車裡週一路遙和林孝玨做第二輛馬車,週一突然放下窗簾縮回腦袋:“小姐。到少施醫館了。”心有避諱的樣子。

路遙轉了轉眼珠。

林孝玨卻是驀然一笑。

“到了啊。”她說著猝然撂起了前簾,然後整個人就探出車外。

少施嵐雲尋人不到,剛要回轉,倏然一襲紅衣映入眼簾。

那女子緞發垂垂,眉眼帶著清冷的笑,彷彿知道他在看她一樣,她高高揚起下巴,朝他的方向豎起一根拇指。

少施嵐雲一愣,那指向上的拇指就變成了向下。

什麼意思?鄙視他?

“快起攔住馬車。”少施嵐雲提起袍子就往賓士的馬車方向追。

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追在他身後喊道:“老爺。老爺……”

“別以為梳個利落的頭髮我就不認得她了。是那小結巴。”少施嵐雲一邊追一邊罵道。

奈何過了他們家,那林府隊伍的速度就快起來,他們騎馬的坐車的,他兩條腿怎麼追的上。

跑了幾步少施嵐雲停下來。他雙手支在膝上喘著氣:“林府這些下人是要造反嗎?竟然不聽我的。”

下人從後面趕上來問:“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少施嵐雲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想了想:“收拾東西。我要回京。”

連日裡的幾場大雨。道路受阻,河水暴漲,淹沒了村莊。淹沒了莊家,在那邊的時候聽說江西水患,沒想到這麼嚴重。

這還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山匪王仕鵬拉了一直隊伍,趁著災難攻下了江西城,太守方景奎棄城逃跑,留下流離失所的百姓逃討各處。

蘭君垣他們長途跋涉,一身風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的村莊,村裡卻沒只剩下幾個老弱病殘,還有更多的是屍體。

大災沒過,瘟疫就已經盛行,能跑的年輕人都跑了。

蘭君垣一身蓑衣獨自行在最前面,他身後是一對同他一樣蓑衣的整齊侍衛,那些侍衛守在他身後不動,表情肅然的望著他。

風少羽也沒有動,他牽著哥的馬,守護著被侍衛包圍著的梁大人。

蘭君垣走到一個老者身邊,老者蜷縮在屋簷下躲雨,瘦骨嶙峋,黃珠失神,瑟瑟發抖,雨水已經沒了他的小腿,他都無法動彈一下。

蘭君垣將半張油餅遞給他。

老人失神片刻,應該是過一會才看清這個年輕人手中遞過來的是什麼,他餓狼撲食一半搶過來,奈何身體支撐不住,餅沒拿到手,人已經撲倒在水裡了。

蘭君垣扶好他,把餅賽到他手裡,然後再去給下一個……

下一個……

再下一個……

有老人,有小孩,還有一個婦女。

看見食物他們眼裡放著求生的光,本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啃氣病卻如狼虎一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的食物也有限,救人一頓,不能救人一世。

蘭君垣返回到隊伍裡跟梁宇強商量:“大人您可不可以帶著這些百姓後退?”

“往南走?”梁宇強思忖片刻,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呢?既然你囑託我往南撤,你要獨自北上嗎?前面快到匪蔻的地界了。”

蘭君垣點點頭:“大人可帶著百姓往南撤,到一城池可請援兵剿匪,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