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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拎著一隻不知放了什麼東西的便宜布袋、一身樸素卻毫無懼色的遺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小姑娘,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是要受什麼懲罰的?”
遺玉清晰地答道:“平民對官員語出不敬,言語冒犯,一經查實,視其情節,杖責二十至三十,收監三到五日。”
這懲罰對姑娘家來說是極重的了,麗娘同剛剛反應過來的房之舞都忍不住抬頭去看遺玉的表情,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冷笑,權當她天真的以為能仗著平陽躲過去。
平陽眼中不解更濃,“你不怕?”
“不怕。”遺玉對她搖搖頭,而後側目去看同樣盯著她的房家三口,揚唇一笑,嬌俏的眼角麗色頓生,晶亮的眼中泛出淡淡歡愉的光彩,對著他們道:“誰說我是平民的?房大人、房大娘,小女不才,雖年僅十二,眼下卻正在國子監唸書。房大娘你可有封號在身,不然憑著剛才你辱我賤民的那句話——”
看著彷彿被唸了定身咒的房家三口,遺玉不掩笑意地回頭對著面帶驚訝的平陽一禮,“小女實屈,公主明鑑。”
又是一句“公主明鑑”!卻如一把利刃割斷了麗娘腦中的一根弦,房之舞更是忍不住出聲喊道:“你騙人!”
遺玉里也不理她,從袖袋中取出自己親繡且恰好隨身攜帶的一隻荷囊,將繩帶拉開,深入兩指從中夾出一樣兩指寬窄兩寸餘長、掛著紅繩的小木牌來恭敬捧給平陽看。
這紅木牌子放在她手心,不大的一點,上面刻著些文字,造型並不起眼,卻讓在場見著的幾人都忍不住愣住。
國子監專造的學生牌子,平陽認得、房玄齡認得、麗娘認得,就連房之舞也從別人那裡見過!
一時間,眾人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複雜之感,在她拿出那牌子之前,就連平陽都有些懷疑,這看起來衣著打扮皆不似千金貴女、且年紀又這般小的小姑娘,誰能相信她竟然會是國子監的學生。
平陽伸手去過牌子,翻看了一下就又遞還給遺玉,複雜的面色緩和下來,看著遺玉時那抹若有若無的欣賞卻更顯。
平陽向來是個我行我素、敢作敢當的人,不瞭解她為人的,根本就不清楚她視禮教為無物的一面,在沒有表露身份之前,聽著遺玉對麗娘那番評論未見面的生父時候有些大逆不道的話,不但不反感,反而生出一股親切之意來。
這事情本就是她給引到這份上的,剛才若是遺玉沒有說明身份,那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遺玉被人為難和懲罰,卻沒想著小姑娘竟然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當下她便和聲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本宮怎地都沒聽說過,這京城十二歲的小姑娘,都能入的國子監去了?”
第一六零章 你不配
“你是哪家的孩子,本宮怎地都沒聽說過,這京城十二歲的小姑娘,都能入得國子監去了?”
不怪平陽驚訝,國子監雖然實質性是為官吏子孫開設的學府.但收人卻是嚴格的,尤其是對女子,十二歲到國子監唸書的女學生不是沒有,可卻是少之又少的,大多這個年紀都是父母請了先生在家中教習。
平陽雖人不在京城,訊息卻也靈通,像遺玉這樣口齒伶俐,應變得當,處事不驚的小姑娘,按說應該是有些名聲才對,可她別說認得了,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於是這會兒才出言問到遺玉來歷,卻忘了邊上同樣豎起耳朵仔細聽的一對母女。
遺玉本不想言明姓名,她眼下雖不懼怕麻煩,卻也不喜歡自找麻煩,可平陽的話問出口後,她腦中卻快速地轉了一圈,答道:
“小女並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