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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大學生了。老四海不緊張不心虛也不反駁,反而抱著胳膊向許真人投以曖昧的微笑,似乎是許久不見的老友。
許真人早就泰然了,他在眼神裡逐漸堆積著欣賞,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嘿嘿,怪不得呀怪不得,我一進門就看出來了。老兄,你說是不是呀?”他最後那句話是問菜仁的。
菜仁迷迷糊糊地說:“對呀,我正在奇怪呢,您為什麼一看見老四海就變顏變色的?”
許真人嘿嘿一笑,手掌在菜仁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一進門就看出了,他的印堂異於常人,真是少見的面相啊!你們看看,你們仔細看,這位老先生是印堂放光,又鼓又亮。再看這兒,眼圈附近全是紅暈,這是鴻福齊天,鴻運高照啊。你們再看看這條紋路,是傾斜的。”說著他那半根指頭竟然在老四海腦門上戳了幾下,老四海擔心他下毒手,不得不縮了縮身子。“嘿嘿,只有才華橫溢、文采飛揚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紋路,這是文曲星君的標誌,是通天紋。實在是不得了啊!不可限量啊!他這個人呀,我算是看出來了,早晚得當上中國作協的主席,跑不了的,而且這是最低階別,搞不好——嘿嘿……”
師兄故作神秘地咂著嘴唇,似乎很是感慨。而老四海只是微微一笑,鼻孔順便翻了起來,直直地對著他。還行,這個師兄還算識趣。
張揚一聽說老四海能當作協主席,立刻瘋狂地叫嚷起來:“哎呀,那可是部級幹部,還是最低的級別。您要是當上了部級幹部,千萬別忘了拉兄弟一把。我那膏藥是祖傳秘方,千年古法,傷了筋動了骨,我保證你十八天就跟好人似的。要是多用上幾貼,沒準比受傷前還硬朗呢。”
菜仁哈哈笑道:“你這人,惟恐天下人不把腿摔折嘍。”
張揚道:“大家都不受傷,我的膏藥賣誰去呀?”
許真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老四海身了,他冷笑著說:“即使大家都受了傷,也不一定非要買你的膏藥。”
張揚急道:“大師,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咱中國生產膏藥的企業沒五百家也得有四百八十家。競爭太激烈了。”忽然他望著老四海道:“兄弟,你要是真當上大幹部,我不求你別的。你只要把那些生產膏藥的全給我抓起來,我就去五臺山給你燒高香,兩丈高的香,我給你燒四十九捆。”
老四海氣得直咳嗽,連連揮手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應該就近想辦法。”
許真人近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張揚也覺得未來的大仙不如面前的土地爺,馬上轉向許真人道:“老作家說得對,這事我就指望您了。剛才您進門的時候說什麼來著?撤了屏風,換了太上老君照樣不管用?那可怎麼好啊?”
許真人裝腔作勢地說:“我們是修行的人,按說這天機是不可洩露的。”
“您是救苦救難救人於水火,既然您是救人,露一點天機也無妨嘛!”張揚真誠地作了個揖。
許真人大大地嘆息了一聲:“哎!冤孽呀!我呀早晚得遭了天譴。”
老四海情不自禁地笑了,他心道:你小子居然知道自己要遭天譴!看來師兄的腦子還是挺靈便的,連身後的事都規劃好了。
張揚十分傷感地嘆息著,嘴裡發出“咂咂”的聲音。“老讓您給我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吧,到時間了,大家都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吧,在飯桌上聊。老神仙,您一定要幫幫我,我現在有點兒掰不開鑷子了。”
老四海看了菜仁一眼,菜仁知道他們都不是北京人,馬上翻譯道:“掰不開鑷子就是沒辦法的意思。”
張揚使勁點頭:“對,對,就是快沒辦法了。”
“好說好說。”許真人嘴裡應承著,眼角卻一直掛在老四海臉上。
但老四海的臉皮比城牆拐彎都厚,任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