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東西。

然而經驗卻一次次告訴他,溫柔易碎。唯有能結結實實抓到手的權利、地位、財富……這些“冷冰冰的替代品”,比什麼都靠得住。

抱著又冷又尖利的東西入睡,才能在隨時而至的廝殺中,用它狠狠還擊。

唉。

世道如此,他能怎麼辦?

忽然,簾子“啪”被掀開。

邵霄凌探頭進來:“我就說!想來想去,阿寒也不至於為了氣那個衛留夷弄這麼大排場。”

“原來你還跟南越王顧蘇枋有過一段???”

“該不會……六年前陌阡王府別院的那個‘南越王金屋藏嬌的摯愛’,就是你吧?”

“等等,真、真是你?我那時還跟南梔打賭,差點就趁著夜色翻牆去偷看你長啥樣來著!”

“你說當年我倆要是一鼓作氣翻牆進去,咱們是不是早該認識了?”

慕廣寒:“……”

……

月華城主跟南越王“有一腿”這事,無論哪個版本的《月華城主風流史》都寫了。

也就邵霄凌這種人,才會聽了無數次的書,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當然,他印象不深,也是因為書上這一段確實短。

大致寫了一個他暗戀南越王,在人家那裡賴了大半年,但始終高攀不上、未能追到的故事。

“但其實……”

“他當年在陌阡城,給我種了一整個花園。”

“我喜歡吃陌阡湖裡的胖黃花魚,他一年內學會了一百多種胖黃花魚的做法。”

“屍山血海千軍萬馬,都肯來救我。”

“還成過親、拜過堂,他還帶我見過祖先。”

“……”

實在太有意思了。

邵霄凌每聽一句,就瞳孔地震一下的傻樣。

“後來雖然分開,但他仍在陌阡城裡,給我留了一間爬滿楓藤的小院。也會在我南下路過時特意派船送我,打仗時送糧送武器支援。”

邵霄凌:“……”

他因一向懶而逍遙,很少跟父兄去陌阡城議事。上一次見顧蘇枋大概就是六年前那回了,印象中,那人俊美沉穩、氣質不凡。

至少也比衛留夷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尚算配得上阿寒。

“你們……既互相還有牽掛,或許還有可能破鏡重圓?”

慕廣寒搖頭。

“圓不了。他當年遇著些事,摔了頭,山盟海誓都忘了。”

“啊???”

慕廣寒:“亂世之中,刀劍無眼,摔了也正常吧。”

說罷,默默看了洛南梔一眼。

洛南梔登時有點慌,趕緊低頭小口啃起茶了餅。十分不符合他一向清冷高雅的模樣。

慕廣寒輕咳一聲,不該欺負老實人。

邵霄凌:“但,若是被敲壞了頭而忘了,那似乎也……不全是他的錯?”

慕廣寒:“確實不是他的錯,不怪他。”

“怪我自己命不好。”

……

洛州安沐到南越王都陌阡,四天行程。

前兩天無事發生。

到了第三天,卻從一大清早就開始蘿蔔開會。

一行人先是路遇了從東澤回來的拓跋星雨與錢奎。兩人並未受傷,但拓跋星雨的臉色明顯憔悴:“城主,我、我的族人們,他們……”

“不見了?”

東澤拓跋部不過千人小族,外面極少往來,一直隱居在東澤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那入族之路百轉千回、很是難走,慕廣寒即便被大司祭帶著去過一次,自己也絕不可能再找得回去。

錢奎:“族中房屋、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