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人相信大家都覺得坂本是吉良家的地盤,憑什麼不讓建新町,但事實還真就是如此弔詭,滿懷憤怒和不解的町民圍住看守佈告的近江武士詢問。面對家鄉父老的質問,這些人只能含含糊糊的說出延歷寺認為侵犯坂本新町侵犯他們的特權,所以天台座主下達法旨命令城下町立刻停止。

此事引起町民們的不解和憤慨,連座商的守護使不入特權都被領主廢除,為什麼寺院裡還抱著特權不放手,難道建立繁華的街町不好嗎?町民們不理解也是因為天台宗信徒,逐步被妙雲寺所侵蝕的緣故,在滋賀郡內妙雲寺的影響力大幅度提高,沒有基礎信眾的支援的延歷寺,自然而然的被坂本町民孤立。

當然還是有天台宗的死硬派存在。他們雖然也不滿意延歷寺的做法,但天台座主的法旨還得堅決支援。町內很快就呈現出兩極化對峙情勢,經常可以看到十幾名天台宗信眾舌戰數百名妙心寺派信眾的情形。

以寡敵眾的結果就是天台宗信眾總是輸陣又輸人,冷嘲熱諷尖酸挖苦總是少不了的,一些激進的天台宗信眾在辯不過對方的時候,就用武力恫嚇妙心寺派信眾,甚至揚言山法師下山來打殺妙心寺信眾。

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無助於解決問題,反而在町內巨大的騷動,口不擇言的天台宗信眾遭到土塊、碎石的攻擊,町內的天台宗信眾只能抱頭鼠竄,延歷寺在坂本町的名聲也隨著這一跑而徹底崩盤。

隨著吉良義時高調宣佈全面取消擴建計劃後,爭吵和民事訴訟激增,緊接著更進一步宣佈廢除新建町並,所有入住者必須在兩個月內逐步遷出,同時還別有用心的宣佈將今年年初興建的城下町也規劃進去,也就是說大半個坂本都要拆掉。

這下許多人可不幹了,住在城外帳篷裡挨餓受凍幾個月的流民們很憤怒,町內剛搬進來居住半年的新町民更加憤怒,俗諺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半年的舒適生活讓新町民對未來更加嚮往,如今一句法令全拆掉新町,讓他們住哪裡?沒地方住就是露宿街頭,這和那些從事賤役的河源者有什麼區別?

坂本町停建,堅田町停建,大津町停建,所有普請役就地改組名義上變成拆遷隊,看這架勢完全是要大拆一場,這一下還得了滋賀郡內自上而下全部鬧翻天,情緒激動的町民開始圍攻坂本町內的天台宗僧人,凡屬於延歷寺的產業全部搗毀。

還有更激進者,高舉一揆的旗號要與延歷寺決一死戰,保衛家園的口號被提出來,情形之惡劣遠遠出乎比叡山的預料,大有一路急轉直下的氣勢。

八月秋收開始,農民們忙著收糧食,一萬多普請役徵發讓近江的秋收出現短暫勞動力短缺的的現象,好在還有幾萬住帳篷的新町民,他們都是自帶乾糧來投奔吉良家的新町,這幾個月熬下來不容易,現在眼看新町遙遙無期,這些人不得不面對糧食危機,於是紛紛下田幫助秋收,代價就是有飽飯吃。

經過近多日的發酵,坂本與堅田兩地突然傳出一向宗騷亂事件的真相,是天台宗數名信眾設計陰謀煽動、唆使一向宗信徒殺害妙雲寺信徒,而且這幾個人還指名道姓的指出幾名堅田町內有名望的天台宗信眾是主謀。

這幾個人確實都是天台宗的信眾,而且其中還都於比睿山上的僧眾有很深的關係,其實他們本就是延歷寺派出來發展信眾的主力,卻不想被牽連到了這次事件裡去,吉良家的武士立刻前往堅田抓捕這幾個人,而他們也很沒骨氣的轉臉跑路,既沒有申辯也做解釋就這麼逃到比叡山裡避難。

這一次近江輿論再次譁然,自從一向宗信眾陸續返回堅田以來。小規模傳播一向宗騷亂事件的真相就已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