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麥杆扔出門外,可是新的麥杆又扔進來,幾個來回後狗舍裡已經燻得不能待人,詹姆士耐不住煙火,咳嗽著衝出去,那知一出來就被一根大棒子迎頭打中摔回狗舍。雪管不得詹姆士,她開啟狗舍裡的水龍頭到處灑水滅火,可是狗舍門外卻源源不斷地飛進麥杆捆,著火的麥杆被水一灑冒煙更厲害,狗舍裡象火災一樣升起黑煙。

安芸偷空瞄了一下安婧和劉中堂,看到兩個人計謀巧妙配合默契,於是放心應對連太郎,她從地上揀起一支挑草垛的長叉,在火堆四周舞得象風車一般,鐵叉一邊把屋頂上滑下來的積雪掃開,扯出來的勁風又催旺了火堆。她算好了時間,只要這場比拼在十五分鐘內結束,就算打得再激烈自己的體力也可以支援,所以肆無忌憚地放手大幹。

可是修女們的宗教熱忱卻大出安芸意料之外,她看到有五六個修女頂著湖邊的烈風豎起梯子爬上鐘樓,幾個人在最高處顫巍巍地扶持著十字架。修女的黑袍在鐘樓頂上飄揚著,象告訴入侵者基督的信念就是她們的戰旗,十字架永遠不會倒下。安芸看到這樣整個人震了一下,要知道大十字架雖然是風水中的重點,但並不是她最關心的地方,她猜到連太郎會攻擊十字架,可是保護十字架太危險成本太高,她的計劃是以暖局之法來曲線救應,而且對於沒有受過訓練的修女這樣做極為危險,隨時會失足摔死。

她對修女們大叫著,讓她們馬上下來,可是修女們沒有任何回應,仍是在半空中不顧危險地扶著十字架,她心裡冒起一團怒火,揚手把鐵叉象標槍一樣向門樓頂上的連太郎飛去。連太郎揮刀格開鐵叉,聽到安芸對自己大叫:

“長與連太郎,看到沒有!你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連太郎也看到修女在鐘樓頂上做的事情,他的確感到巨大的精神壓力,因為風水的力量無處不在,他斬斷的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風水物,可是卻被強大的靈魂重新豎起來,這個在寒風中搖搖晃晃的十字架就象被上師加持的法器擁有無上願力。

他削斷面前的阻雪小銅板,又下放大片積撲到小廣場的營火上,隨即從屋頂飛跑回鐘樓頂上把修女推下來,一招“亂取”連斬出十幾刀,把日本刀舞得象一團銀光,十字架被砍得支離破碎無法成形。然後他拉著鋼絲象蜘蛛一樣垂到教堂背後起腳踢碎採光的花玻璃窗,一直在演奏的風琴就在面前,他奮頭向風琴投出日本刀,長刀刺破風琴音管和發聲簧片,教堂裡的風琴聲嘎然而止。

連太郎沒有進教堂也沒有開槍殺人,他用沒有違反規則的方法連續破壞了兩個重要的風水力點。在風水中聲音起了重要作用,寧靜祥和的聲音會讓風水局吉從天降,可是尖銳刺耳的聲音卻可以讓風水局產生聲煞,破玻璃聲出現和風琴聲停止,都會對教堂中的宣道造成影響。

兩個殺手看著耶穌和十二門徒的背景花玻璃被打碎,冷風突然從破洞灌進教堂;風琴也被打壞,彈琴的修女急急忙忙地檢查修理風琴。其中一個殺手站起來說:

“你們放下過去的事情只是因為你們承認自己是弱者,沒有人可以從法律得到公正和公平,什麼都要自己去拿回來,沒有能力救自己的人只能被殺掉。耶穌讓你們順從你們就相信,可是耶穌給了你們什麼?你們只是躲在深山裡面藏起自己,你說上帝愛世人,可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上帝的愛,如果這個世界有上帝,他應該是仁慈的,可是我看到的上帝比我更殘忍。”

另一個殺手也說:“和傷害過你的人比壽命也太窩囊了,嬤嬤,你把你恨的人的名字寫給我,我幫你幹掉他們,我喜歡你不收你的錢,我保證你的餘生比現在安寧,噢,那麼你就更接近上帝,哈哈哈哈……”

柏寧嬤嬤沒有站起來,她慈祥地對其中一人說:

“摩里斯,可以把你的槍給我嗎?”

摩里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