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摔在地上,胸針髮卡耳環之類的東西灑在地板各處。

右邊是甄愛的床和桌椅,很乾淨簡單,書桌上幾排大眾傳媒的書,床上掛著幾件昂貴又性感的衣服,再無其他。

言溯的目光落在江心的梳妝檯上,忽然問:“她有幾個飾品盒?”

甄愛望著滾落一地的飾物,漫不經心道:“一個,……不知道。”

“這話有問題,”嚴謹的邏輯學家皺了眉,“既然回答了‘一個’,為什麼說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猜測著回答?”

甄愛:……

言溯看她一眼,不再深究。

梳妝檯旁邊的窗戶半開著,下午這一帶有小型雨雪,在深色的桌子上留下了兩個很清晰的乾燥印記。

甄愛也看到了,一個正方形一個長方形。長方形的那個剛好符合地上飾品盒的形狀,而正方形那個。她四周看了看,毫無疑問,現場少了一樣東西。

剛這麼想,言溯自言自語道:“少了兩樣東西。”

甄愛蹙眉,兩樣?

呃,她怎麼沒看出來?

本來有點兒好奇想問,但終究覺得自己不插嘴比較好。而且看言溯的臉,明顯就寫著“請勿打擾”的大字。

他望向浴室,噴濺型血跡在浴室的牆壁上,那裡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梳妝檯前全是點滴型血跡,為什麼特意把死者拉到房間裡來,弄得這麼凌亂?

死者的衣服很整齊,頭髮卻是溼漉漉的,為什麼?

最關鍵的一點,放了這麼多的血出來,兇手身上不可能不粘血,那ta是怎麼大搖大擺從這裡走出去的?

他扭頭看門邊的甄愛,不鹹不淡地說:“覺得害怕或不舒服,就出去吧。”

甄愛道:“我沒有這麼覺得。”

言溯微微地眯眼,那表情似乎是被挑戰了,看了她半晌,扭過頭去了,語氣變得不容置疑:“從剛才進來到現在,你一直抱著手。這是潛意識裡自我安撫的姿勢,所以……”

他頓了頓,下結論:“不用騙我。”

面對他的質疑,她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無所謂地說了一個字:“哦。”

言溯默了,表情有點兒古怪。她的回答一點兒都不符合語言學裡的對話有效性規則,前言不搭後語,毫無章法和邏輯。

按照語言學的概念,這段對話無法繼續。

所以他不打算繼續,可半晌後說:“我其實覺得你站在這裡打擾我了。”

甄愛抬眼看他:“我沒動也沒說話。”

言溯:“呼吸有聲音。”

“。。。。。。”

甄愛開門出去了。

很快歐文來了,轄區的警察也來了。言溯這才從房間裡出來,讓法證人員開始蒐集血跡腳印以及其他證據。

來人裡有一位很漂亮的拉美裔女法醫,小麥色面板,天然波浪捲髮和性感身材,見到言溯,笑也不笑:“hey; weirdo!”(你好,怪胎)

言溯看她一眼,不理;歐文卻很熱情。

女法醫叫eva diaz伊娃·迪亞茲,歐文稱呼她eva,言溯卻稱呼她sergeant diaz迪亞茲警官。

但看得出來,言溯和伊娃很熟。

伊娃剛要進去,見言溯淺茶色的眼眸不帶風雲就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她抱著手,頭一歪,很挑釁地問:“怎麼?又猜我今天去了什麼地方,幹了什麼?”

“不是猜,是觀察和推理。”言溯糾正她的用詞,道,“你昨晚沒回家,在一個男人家留宿。sex之後不洗澡換內衣,發炎或感染的機率會增大34倍。”

伊娃笑得咬牙切齒:“謝謝!”

言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