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麼難過,過去的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山丹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

“沒有用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片火海它吞噬了我的兒子,也吞噬了我一生的幸福。”魏阿姨不再說話,她陷入久遠的回憶中。

山丹不忍心打擾,只靜靜地陪伴著阿姨,以她的經歷、閱歷,她還沒法感同身受阿姨的苦楚,只是同情。

過了很久,阿姨似乎從憂傷的深海爬上岸,她長舒一口氣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

山丹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我的兒子就是在他們的爭鬥裡被殃及的。一個個牙牙學語的孩童,成為無辜的受害者。”魏阿姨緩緩地說。

山丹緊握著魏阿姨冰涼的手。

“那天下午,他們(紅衛—兵)抓走了我先生,然後闖進我家,說要搜查他的罪證,孩子在裡屋午睡還沒醒。那時候住的還是平房,保姆趁孩子睡著出去上廁所。所以他們來時,家裡沒有大人,這些十幾歲的孩子,沒有找到什麼,於是,他們就把先生平時收藏的字畫放了一把火,然後整個房子都燒起來。他們也沒有注意到裡屋還有個孩子吧?我想如果他們看到孩子,估計不會放火吧?也或者他們以為燒幾張字畫不會點著屋子吧?”阿姨遲遲疑疑的話語。

“阿姨,一定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孩子。”山丹知道阿姨在為那群孩子開脫,在為人心、人性開脫。

“也怨不得他們,他們也還是孩子呢。”阿姨像是在接應山丹的話,更像是安慰自己。

“阿姨,不想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山丹撫著魏阿姨的手。

“嗯,不說了,說也沒有用。”魏阿姨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那是一場可怕的運動,多少無辜死於非命。所以,我一聽說這一次,人家又在策劃一場陰謀,就想告訴你們,你們是無辜的,不應該被殃及,他們愛鬥,就讓他們鬥去,鬥得你死我活都是他們願意的,不能把你們作為無謂的犧牲品。這不人道、不道德。”魏阿姨憤憤地說。

“謝謝您!阿姨,以後我們就做母女吧?我是您的女兒,您有什麼需要女兒做的事情,儘管告訴我,我來做。”山丹情不自禁地說道。

“嗯,咱娘倆投緣。阿姨在這裡也沒有親人,先生幾年前就去世了,現在阿姨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以後,您就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們呢。我們這麼有緣分,以後就是一家人,我有空就陪您叨嘮叨嘮,小玉給您玩,有個孩子陪您玩,時間過得很快的。”山丹笑著說。

“好啊!”魏阿姨開心起來。

“阿姨,您是怎麼知道有人要陷害顧海平的?”山丹有些不解。

“阿姨在這個院子裡生活、工作了幾十年,人緣還是不錯的,有些事情阿姨不要打聽就有人告訴阿姨的。只是阿姨有時候懶得管閒事,不過是些中…國人慣常的伎倆,不值得費心。不過這次不同,你們剛來就被攪進他們的爭鬥中,還被作為導火索來利用,我看不過去,我一個孤寡老太婆,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我就走漏了‘風聲’給你。哈哈哈!”魏阿姨還有些幽默。

“呵呵呵,您真幽默!”山丹跟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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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派出所的情況已經明瞭。

一個叫韋八乢的男人交代了一切:

中醫科常主任是他一個表叔叔,找到他讓他找一個曾經找顧海平看過病的病人,然後教唆家屬說吃了顧海平的藥後副作用奇大無比,導致身體很大的傷害,然後到醫院去鬧,還說要人越多越好。

於是他糾結了一干工地上打工的民工,說好一個人50塊錢的工錢,只要起鬨就行,其他都聽他表叔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