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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是輕易便能令它停下?
又不知奔了多久,那馬方自負痛不過,漸緩奔勢,落在馬群之後,馬一失群,蕭飛雨這才將它勒住。
那馬負痛苦嘶,馬鬃間已被勒得鮮血淋漓。
蕭飛雨嘆了口氣,道:“馬兒你莫怪我,你救了咱們出來,我反而傷了你!”一手輕撫著馬鬃,意下黯然。
這時夕陽將落見落,萬丈金光,照耀滿天,蕭飛雨尋了條小小溪流,在隱僻之地下了馬。
那馬歡嘶一聲,便去痛飲,蕭飛雨尋了個草長之地,將展夢白輕輕放下,撕下衣角,浸水敷在展夢白頷頭。
她自己也喝了幾口溪水,憑水臨鏡,宛如再世為人,心中感慨自是良多,不覺黯然去洗馬鬃間的血跡。
展夢白驚魂初定,終於醒來,將她一舉一動,俱都悄悄瞧在眼裡,心裡更不知是憐是喜。
他瞧她這些舉動,知道她屢經憂患之後。脾氣也大是變了,他眼瞧著自己所愛的女子漸漸孌的溫柔,眼瞧著她滿天夕陽下為傷馬洗滌,滿天夕陽,映著她窈窕的身影,將她那雙纖纖玉手,映得彷佛透明……
他不覺瞧的痴了!
蕭飛雨終於回過頭,正瞧見展夢白那雙明星般的眼睛,漫天夕陽,將他蒼白英挺的面容,映得彷佛天神之子……
她也不覺瞧得痴了。
兩人目光相對,良久良久,誰也不曾說話,無限幽寂,更勝人語,蕭飛雨嫣然一笑,垂首道:“你幾時醒的?”
展夢白道:“沒有多久。”
蕭飛雨道:“你還渴麼?”
展夢白道:“我忘了渴不渴。”
蕭飛雨秋波一抬,又垂下,夕陽染得她雙頰紅了。
兩人患難餘生,都覺對方語聲特別溫柔,眼波也特別溫柔,就連天畔的夕陽,人畔的流水,也孌的特別溫柔。
兩人珍惜這份溫柔,但願此時此刻,便是永久,兩人心中雖都有滿腔愁緒,但誰也不願說出口來。
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語,怎及此時的盈盈一瞥!
展夢白心裡只記掛著唐迪派出的兩人,一心只想知道他送的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君山中又有何古怪?
蕭飛雨心中只記掛著展夢白的傷勢,忍不住輕嘆道:“要是爹爹在這裡就好了……又不知那位唐姑娘此刻怎樣了?”
好景總是難以長久,夕陽瞬即沒於西山,夜風吹來,寒意頗重,蕭飛雨輕輕道:“咱們該走了,那裡去?”
展夢白毫不遲疑道:“洞庭君山!”
蕭飛雨道:“但……但你的傷……”
展夢白掙扎著站起,笑道:“我還能走,不妨事。”
他面上雖是含笑而言,、心裡卻知道自己傷勢的沉重,但他若不能瞧見情人箭的真象,實是死不瞑目。
兩人上馬東行,走了約莫五里之路,只覺夜色更深,夜寒更重,但四野茫茫,卻無打尖之處。
忽然間,只見左面幾點火光,迤邐而來,蕭飛雨大喜道:“總算有人來了,可向他們打聽打聽路途。”
展夢白皺道道:“夜深行路……”
蕭飛雨笑道:“夜深行路的,也未必是壞人,何況此刻夜還不深,何況……唉,老實告訴你,我肚子實在餓了。”
展夢白莞爾一笑,迎著火光,策馬而去,他內傷雖重,但目力仍清,突見那一行火光的燈籠之上,竟寫的是:“四川唐”三字。
展夢白失色道:“不好,是唐家的人,咱們快走。”
蕭飛雨笑道:“你這人真糊塗,唐家的人又不知道地道中的人就是咱們,你還是他們的……的好朋友哩,見著他們再好不過了。”
展夢白皺眉道:“但如此深夜,他們為何在荒山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