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只見他一劍在手,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所有的龍鍾憔悴之態,完全一掃而空,當真是威風凜凜。

花飛看了,亦是暗暗心驚,口中卻哈哈笑道:“不錯,在下正想看一看宮老先生對敵之際,還有沒有昔日的威風?”

宮錦弼雙眉一剔,眉宇間亦是殺機畢露,一字一字地緩緩道:“你可知道曾與老夫對劍之人,至今已無一人活在世上!”

花飛大笑道:“別人若是傷了老丈又當如何?”

宮錦弼狂笑道:“好!”突然盤膝坐到地上,道:“無論你們有幾件兵刃,老夫就這樣來接幾招!”手臂平伸,劍尖微微一挑,有如泥塑木雕般坐在地上,只有殿外微風,吹得他鬢髮不住飄動。

“粉侯”花飛目光閃閃,緩緩長身而起,微一招手,緩步走入大殿之後,那八個錦衣童子和方巨木一齊跟了進去,片刻後又一齊走出,方巨木仍是長衫大袖,錦衣童子倒卻換了一身勁服,八人手中,俱都倒提著一柄青鋼長劍,腳步移動,將宮錦弼圍在中間。

展夢白見到如此情況,那裡像是比武較技的陣式,分明像是仇敵,心頭方自一跳,方巨木已來到他身後,含笑道:“得罪了!”手指一伸,點住了展夢白的穴道,展夢白又驚又怒,卻發不出聲來。

突見眼前銀光一閃,花飛輕輕落到宮錦弼面前五尺開外之處,他已換了一身織錦銀綢的武士勤裝,平平貼貼地穿在身上,絕無一絲垂縐,更顯得軀體修偉,光采照人,左右雙手,分持著一柄長劍,一柄匕首。

右手長劍,碧光耀目,宛如一湖秋水,一看便知,已比宮錦弼掌中之劍鋒利名貴百倍。

右手匕首,更是光華燦爛,令人不可逼視。

花飛右手平舉當胸,左刃隱在肘後,目光註定宮錦弼,沉聲道:“宮老先生,你可準備好了?”

宮錦弼冷“哼”一聲,動也不動,花飛目光一轉,那八個錦衣童子立刻將掌中長劍舞動起來,但腳下卻不動半步。

另聽劍風凜凜,衝激在大廳之間,但人人都仍都木立如死,展夢白知道這是故意以此來淆亂宮錦弼聽覺的詭計,心下不禁更是替這盲目老人擔心,要知宮錦弼目力已失,對敵全憑聽覺,聽覺若再一亂,便根本無法分辨敵招刺來的方向部位,若是連敵招來勢都分辨不出,豈非有如束手待斃。

花飛突地腳步一錯,同旁滑開三寸,但宮錦弼卻仍是木然盤膝端坐不動,花飛的目光也盯牢不瞬。

剎那間花飛的腳步連移七步,他腳步每動一步,大殿中的殺機,便似又濃重了幾分,直壓得人人俱都透不出氣來。

宮伶伶滿心驚惶,滿面畏懼,劍風越急,她神色問的恐懼也越重,花飛長劍輕輕一展,宮伶伶忍不住脫口驚呼一聲:“爺爺!”她小小一個孩子,那裡禁得住這般驚駭,小小的臉蛋,早已蒼白如死。

花飛冷“哼”一聲,揮手道:“不用比了!”

錦衣童子應聲住手,殿中劍風頓寂。

宮錦弼變色道:“為什麼?”

花飛冷笑道:“宮老先生自己一雙眼睛雖然瞎了,但卻另外帶著一雙眼睛在旁邊觀望,若遇險招,只要輕輕招呼一聲……”

宮錦弼怒喝一聲,道:“伶伶,過來!”

宮伶伶顫聲道:“是!”長畏怯怯地走了過去。

宮錦弼厲聲道:“你可是宮一聊的女兒,宮錦弼的孫女?”

宮伶伶垂首道:“是,爺爺!”

宮錦弼緩緩道:“你可知道你爹爹是如何死的?”

宮伶伶悽愁點了點頭,兩隻大眼睛已紅了起來。

宮錦弼大喝道:“你爹爹為了我宮氏一家的名聲,力戰不屈而死,他雖死於亂劍之下,但臨死前卻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是以直到如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