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適於大規模戰爭,因此康熙在得知鄭克臧親率大軍出兵湖廣之後,斷然縮小了徐州大營的規模。只留下安郡王馬爾渾以下兩萬人繼續監視當面鄭軍行動,其餘四萬餘山東、直隸、河南的綠旗兵無聲無息的穿州過府,兼程南下,加入湖廣戰場。

除了調動徐州清軍南下以外,康熙還命令四川方面出兵萬餘、攜糧十萬石自夔門增援宜昌、荊州。同時清廷派命令陝西方面續調五千精兵自紫荊關一線入豫,隨後再經由豫西進入鄂西北,直開襄陽城下,接受訥爾圖的指揮。

如此一來,鄭軍在湖廣投入近十萬,清軍在湖廣投入十餘萬,彼此幾乎都是傾國而來,一時間形成了雙方在湖廣總決戰的架勢

“各家兄弟,如今鄭家西征湖廣,已經牽動了韃子很大的力量,再加上重慶鎮南調,川北鎮東調,四川空虛,正是我輩趁虛而入的最好機會。”正當清鄭雙方以各自國運相搏的時候,第三方勢力也在蠢蠢欲動。“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封大當家的,你說是說的不差,可是這些年咱們幾次反清,幾次被清兵擊敗,各家的兒郎已經十不勝一了,拿什麼來跟韃子鬥。”這是川東民間反清力量的一次大聚會,雖說大傢伙都有心推翻清廷的統治,可是人一多,意見就很難統一。

“不跟趁著這機會奪了四川,難不成還要一直憋屈在大山裡嗎?到時候不要韃子、漢奸清剿了,估摸著咱們自己就把自己給餓死了。”最初提議的封某人當然提出反駁。“與其那樣,倒還不如搏一把,死也死得轟轟烈烈。”

“這倒是真的,我那個地方根本就沒平地,好不容易在山坳裡開出幾畝薄田來,根本就沒什麼出產,而且要鹽沒鹽、要布沒布,鐵器更是不足,身處瘴厲之地還缺藥,今年開春已經死了六、七個老弱了,再這麼下去可如何使得,或許搏一搏倒是機會。”

“搏,拿什麼來搏,別看兩鎮南下、東進,可省內不是還有建昌、松潘兩鎮在嗎,新來的總督還在練新兵,到時候咱們是得了一個兩個縣城,可轉眼清軍大隊就圍上來了。”

“建昌鎮要協防雲南、松潘鎮要協防甘涼,那是那麼容易抽調出來的。”雖然反清各派在清軍的壓力下只能退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裡,但這並不表示他們都是不明時事之輩,正是因為要擔心清軍可能的進剿,不少人都想方設法在縣或是州府佈下了耳目,這樣一來題本、邸報、塘抄上的訊息自然而然的對他們來說不是秘密。“至於假韃子總督的新軍更是笑話,只要咱們能打下重慶,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

“道理是不差,可是憑咱們的力量攻打下一兩個縣城或許還有可能,去碰重慶。”說話的人搖了搖頭。“這幾乎是痴人說夢了,首先一條,沒有炮,拿什麼去奪城。”

“我們或可以聯絡鄭家,讓他們給咱們幾門炮。”提到未來的起義軍可能缺乏足夠的攻城兵器是,有人如此提議道。“想來鄭家也樂意見到川中歸義的。”

“什麼?替鄭家火中取栗,不成不成。”當即有人反對道。“鄭家篡明之心已經暴露無疑,我等怎麼能為這等逆臣賊子效命呢。再說了,前幾次川中起義,我們也不是沒有派人聯絡鄭家,可結果怎麼樣呢,鄭家根本不顧你我的死活。”

“就是,朱欽小兒手中的漢留當初在湖廣和廣東聯絡教門、幫派的時候說得多麼好聽啊,日後當共富貴,可鄭家如今是怎麼報答這些反清同志的。”這是從湖廣、江西、廣東等地逃到川東的乾坤會、添弟會、白鶴教等反清教門的人在鼓譟。“舉起屠刀來比韃子還狠,我們絕不能為這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之輩效力。”

“就是就是,當初我們在貴州起義,已經殺得韃子潰不成軍了,結果鄭家坐視廣西清軍回師。”一想到當初清軍報復的慘烈,幾家自貴州逃來的反清武裝的頭目就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