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靜靜的站在馬荊棘床前,黑色的羽翼收攏在身後,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水晶一般的光澤。

少女睡得很香甜,折騰了一晚上,她幾乎是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長髮蜿蜒在枕上,如一帶漆黑的水藻。

他伸出手去——慢慢的伸向她的喉嚨。

指尖順著頸項下滑,最後落在那顆掉在衣服外頭的白色玉石上。原本一色潔白的玉石像是感應到了不詳的氣息,微微一顫,核心中一團青色的離火慢慢流轉浮現,整塊石頭變得幾乎透明。

那一刻,他的手指像是被尖利的刺刺中了,急速的收了回來,放到唇邊,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舔。

“竟然真是的白岐石,這世上的事情真難預料呵。”過了片刻,他又再次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頰,低聲自語道,“怎麼會是一個人類女孩?……先祖的訓示難道出錯了嗎?”

頓了頓,他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嘆息道:“不管如何我還是想知道……你,會是我的新娘麼?”

也許是白玉石的溫度過於灼熱,躺在床上的馬荊棘眼睫微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但是朦朧睡眼中望出去的,只有月光濾過的黑暗,什麼也沒有。

“搞什麼嘛。”她嘟噥了一句,翻了個身,一隻手握住了胸口的玉石,又再沉沉的睡去。

畫中有人 27.突如其來的桃花運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白初一的車開出了“魂沼”的樹林。

回去的時候又路過了那個高大的塔陵和公墓,但是朗朗日光之下,那些灰白的石碑看起來並不可怕。若非親身經歷,馬荊棘絕不會相信就在片死人的公寓背後,會有一個小女孩孤零零的生活了將近十年。

臨走之前,她反覆叮嚀蒼極一定要把小冰送回去,可他卻只是笑吟吟的看著她不說話,那雙紫眸到了白天看起來深邃的近乎純黑,眸光溫柔,曖昧不明,害得她心跳不止,連要說的話都差點忘了。

驅車回城的路上,白初一打了電話回家,讓白媽媽直接把文具和准考證送到考場。馬荊棘聽到電話那頭嬌滴滴的埋怨聲,他的母親大人居然沒有質問他臨考前一天徹夜不歸的罪過,反倒抱怨自己這麼早就要起來替兒子送東西,連化妝和吃早點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白初一答應晚飯陪她去吃日本料理,白媽媽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馬荊棘再也忍不住了,爆發出極不文雅的大笑聲,能看到他無可奈何低頭妥協的模樣,當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馬爸爸一疊聲的“女兒啊你怎麼還不回來”讓她又是慚愧又是心虛。幸好有蘇香配合,當晚馬爸爸打電話到處詢問的時候十分機靈的說她在自己那裡指導功課睡著了。可是這樣一來又少不得要打電話給蘇香解釋,蘇大小姐何其八卦也,甩了她一句“考完了好好解釋”,就掛了電話出門趕考。

趕考,趕考,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誰不想金榜題名?這是一場十八歲的青春盛宴裡,最重要的結尾。

等白初一把車開到考場門口,已經是早上七點四十五分。

他一下車就朝校門口跑去,馬荊棘穿過馬路站在一棵歪脖子樹下,見到校門口一個穿著淺色套裝挽著栗色捲髮的淡妝麗人正把一個資料夾遞到他手裡。雖然她的小近視隔得遠了就看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這位白媽媽看起來根本就像白姐姐!

這位吸引了眾多送考家長目光的美女姐姐送完兒子以後,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到車子邊上,一溜煙的開走了。

馬荊棘怔怔的站在樹下,很久都沒有挪動腳步。

其實她知道,這會兒最應該做的就是回家去好好休息。這裡的事,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