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被燒死。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白真真退縮了,如果她不往前走一步,如果她回頭就跑,見不到阿正也許就不會那麼痛苦,她就可以苟且性命。

“苟延性命於亂世”……是諸葛亮的話,他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他說的話一定是對的。白真真安慰自己,她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丫頭而已,即使現在逃跑了,也不會有人笑她懦夫。

想到這兒,她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她怕死,她不會做雞蛋碰石頭的事,這是人之常情,這是無可指責的事。

剛退了兩步就聽到太監宣佈要一人一鞭子打奴隸,周圍人的臉露出興奮的表情,一個兩個衝上去躍躍欲試。更多的人是把自己的手插在袖籠裡,在原地打著顫,駐足不動。

白真真罵自己,她逃了,不是和那些人一般冷漠了嗎?那算什麼?她還罵阿正軟骨頭來著,但阿正在如此強權壓迫下堅持了二十多年,死前還作出驚天之舉,放走了公孫星,保全了自己的節義。她在這裡只是在外圍站了一會,就已經嚇得夾著尾巴逃跑了,她才是真正的軟骨頭吧?

白真真現在才想起,諸葛亮所說的“苟延性命”,性在前,命在後,若人失了自己本性,即使是延續了生命不過是偷得餘生,悔恨終生。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閻王府腰牌,還在瑩瑩閃著“白痴”兩個字。如果白痴在的話?她會怎麼做?那個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女人,會為了丈夫的節氣犧牲自己性命嗎?

鄭大人本來是天神,卻被白痴連累做了判官,但卻對白痴不離不棄;而白痴,也一定不會在關鍵時刻退縮。在得知鄭大人去投生為人後便匆匆跟隨。他和她,每日疏遠關係行跪拜之禮,卻能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這份情誼,綿延幾千年,看似淡薄,實質深厚。

而白真真自己的存在,便是為了阿正吧。不然她現在該是高坐廟宇的白痴,如果阿正死了,白痴的英勇投生便沒了任何意義。

為何不能搏一搏,如果有希望,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阿正的命。她不想阿正二十年的辛苦付之東流,她希望阿正能繼續走下去,完成他該完成的理想。這樣,也不會辜負鄭大人的期望。

或許,還不只是因為鄭大人,而是阿正本身帶給自己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她希望他好好活著,她好希望能夠再次看到阿正的微笑,即使一次也好,她也心滿意足。

阿正不能死,死了,一切回到原點,鄭大人的計劃付之東流,而阿正的努力和痛苦也變得沒有意義。

白真真看著腰牌,那“白痴”兩個字奪目而閃亮,她心裡一橫,大不了,死了作白痴白總管,然後將這些作惡的人全拖下地獄。

這樣想著,白真真往前衝了過去,奪過鞭子,向那群人大罵一聲,剛剛罵過,看著周圍人眼神裡吐出的鄙視氣息。

“這女人是白痴嗎?衝出來說一大堆不著調的話,連奴隸被燒她都要管。”

“不要命了,這裡可是王爺的地盤,她不怕死嗎?”

“又一個愣頭青出現了。”

眾人低聲議論著,幾個守著阿正的奴隸向她襲擊過來,白真真一拳過去翻到一個,又有更多人衝來,她心中害怕起來,給自己打氣:我就是白痴,咋啦,咋啦?你們沒聽說過惡人怕無賴,無賴怕瘋子,瘋子怕傻子,傻子怕白痴嗎?白痴才是位於食物鏈頂端的生物。

阿正抬頭驚愕地看著白真真,原本已經痛得麻木的身體豁然掙扎起來,原本虛弱的聲音變得嘹亮:“你來做什麼?快逃,不要管我!”

白真真心中哀鳴:媽的,你沒看的我的雙腳在發抖嗎我就是現在想逃也逃不了了。都怪你,說什麼我是最好的人,我就打腫臉充胖子做最好的人給你看看。你這臺階給得高聳入雲,我現在在上面連站都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