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去萬柳書院讀書了,那銀子書院好意思昧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谷大暑冷笑道,“谷驚蟄,那銀子是不是被你昧下來了?”

谷驚蟄被谷大暑這一汙衊,氣的身子一頓,被抽過的屁股鑽心一般的疼。

“二哥你不能紅口白牙汙衊我,萬柳書院就是這樣的規矩,只要交了束脩,不去讀或者半路退學都不退銀子。”谷驚蟄說道。

“你明知道這破規矩你還上趕著交銀子。”谷大暑氣的想接過佟華瓊的棍子繼續輪兄弟一頓。

谷驚蟄紅著眼睛不說話,心裡充滿了委屈,他哪能知道才短短几天寡母就性情大變剝奪了他讀書的權利。

“谷驚蟄,平日我可以給你講兄弟情,今天我再給你講兄弟情我兒子就保不住了。明天我陪你去府城,這銀子甭管是偷是搶必須給我要回來。”谷大暑說道。

谷驚蟄睜大了眼睛。

兒子保不住了是啥意思?

陳素芬同樣一臉疑惑,二叔一家三口從一進門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家是退親了沒錯,但三弟用了鄭家五十兩銀子,鄭家能願意?我們來的路上被鄭家管家給堵了,說五天後還不上五十兩銀子,就要把耀祖帶去給鄭家當牛馬。”

劉月娥恨死了谷驚蟄。

陳素芬變了臉色。

雖然她不喜歡二房一家,當初自家女兒要被送去鄭家,二房一家沒一個替她說話,而且耀祖還整日欺負漫兒。

但善良的陳素芬認為耀祖那都是受大人影響,畢竟孩子還小,去鄭家當奴僕這輩子只怕都毀了。

“娘,這是真的嗎?”陳素芬看向了佟華瓊。

佟華瓊鐵青著臉不說話。

“當然是真的,娘都畫押按印了。”

“耀祖,我可憐的兒。”

劉月娥摟著耀祖大哭。

“谷驚蟄你個坑家玩意。全家給供祖宗一樣供著還不算,還要替你當牛馬。你要讀書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幹嘛讓我兒子去抵銀子。我看就應該讓谷驚蟄去鄭家當小廝做牛馬。讓我兒子去算咋回事?”

“鄭家大公子也沒幾天活頭了,死了也沒個摔盆打幡的人,要不穀驚蟄你去求鄭舉人,乾脆把你過繼給鄭家大公子當兒子算了。”

“反正娘不缺兒子,你去了,家裡還有谷大暑延續香火。”

……

劉月娥邊哭邊罵。

耀祖跟著哇啦哇啦一起大哭。

谷大暑愁的抱著頭蹲在一旁。

陳素芬在一旁手足無措。

佟華瓊冷笑,當初送漫兒去鄭家可不這樣。

谷大暑一家三口就應該好好體會一下面臨骨肉分離的恐懼。

谷驚蟄薅了一天草,被佟華瓊舞了一頓,又被劉月娥指著鼻子罵。

一向被捧在谷家手心裡的谷驚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失落狼狽過。

“行了,別嚎了,嚎破天銀子也嚎不回來。”

“鄭家的事情是驚蟄惹下來的,大暑你和你媳婦也不無辜,你倆在裡頭上躥下跳幹了啥你們自己清楚。”

這兩口子問何管家要好處的時候不也沒有手軟。

谷大暑和劉月娥被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當然我這個老不死的也有錯,養出你們這群敗家玩意。既然萬柳書院那五十兩銀子不退,既然你們不想讓耀祖去為奴為僕,咱們現在起就想法子弄銀子。”

佟華瓊扔掉手裡的棍子,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濺了谷大暑和劉月娥一身的灰。

五十兩啊,五天時間去哪裡弄五十兩銀子。

谷大暑和劉月娥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