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鄉下的秋天,夜裡已經下霜了,風一吹冷意刺骨,睡覺都要蓋厚被子的。

小龍的表叔雖然沒有傷到根本,可在這樣醫療簡陋的年代,病菌冷風分分鐘鍾能激起他傷口發炎。

佟華瓊可不希望人死在她院子裡。

既然決定救了就救到底。

谷桃花理直氣壯的說道:“讓他住柴房已經不錯了。”

谷桃花對他坑自己銀子一事耿耿於懷。

佟華瓊對進來的谷驚蟄說道:“讓那個受傷的年輕人住你屋裡吧。”

谷驚蟄說:“行,住柴房肯定不行。”

佟華瓊抱著小龍,谷桃花提著燈,谷驚蟄和谷大寒合力將小龍的表叔抬進了谷驚蟄的床上。

小龍從佟華瓊懷裡掙脫下來,躺在了表叔身旁。

“娘,小夥子失血那麼多,要不要請個郎中?”谷大寒問道。

佟華瓊說道:“沒必要。”

她覺得空間那些現代化醫療用品可比鄉下郎中管用。

鄉下郎中來也一樣要包紮一樣要消炎。

佟華瓊看了看床上的小龍表叔,除了在馬車上谷桃花拔箭頭他含混不清呻吟了幾聲,一直到現在他都在沉睡著。佟華瓊都不知道他是暈過去了還是虛弱的睜不開眼。

唯一欣慰的是額頭和腿上的紗布不再沁出血,說明傷口的血已經止住。

但願他今夜不要發燒。

......

蘇承閔渾身發冷。

整個人彷彿沉浸在刺骨的冰雪中。

他知道自己受了傷,流了很多血。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敵人手裡還是在哪裡。

小龍呢?

蘇承閔想喊小龍,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他想掙扎著起來,手腳卻像被束縛住。

忽然,一雙手探到了他額頭上,說道:“怎麼那麼燙。”

是陌生的少年聲音。

“娘,他現在這情況就是你說的發炎了?那他會不會死?”

這把少女的聲音好熟悉,他似乎不久之前聽到過。

他的傷口發炎了嗎?

他要死了嗎?

在軍中時,那些受傷計程車兵傷口發炎犧牲之前都會發高燒。

他現在也是這樣嗎?

佟華瓊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夜裡她被谷驚蟄叫醒,說這年輕人渾身打擺子,她就知道他的傷口發炎了。

佟華瓊拿了消毒工具和藥品來到谷驚蟄屋裡,探了探年輕人的額頭,果然燒的嚇人。

佟華瓊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死。那就先死馬當活馬醫吧。”

說完給手消毒解開蘇承閔額頭上的紗帶,谷驚蟄和谷桃花跟著佟華瓊消毒了雙手解開腿上的紗布。

“額頭上的傷沒問題。”佟華瓊說道。

“小腿肚上的傷口有點流膿了。”谷驚蟄說道。

佟華瓊拿著酒精過去,對谷驚蟄說道:“把膿擠出來。”

谷桃花說道:“哥哥的手是寫字的沒力氣只怕擠不乾淨,我來。”

一邊說一邊下手死命的擠膿液。

在昏沉中差點沒意識的蘇承閔被這一擠,意識重新歸位,疼的他差點去了地府。

雖然是救他命,蘇承閔咬住牙齒,暗暗發誓等到他清醒過來,非要找這姑娘報仇不可。

這是療傷呢還是殺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