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已過,田地恢復耕種,民生安定,現在輪到中原了。

大唐境內因為商路恢復,錢糧廣進,已經不需要當年沉重的田賦,而皇莊的存在也保證了軍糧的供應,穩定了境內的糧價。

肉食的引進,令將士對稻、粟、麥等主食的依賴減小。

百姓時不時能吃上一口肉,也減小了糧食的需求。

因為有輔軍的存在,除了大規模的戰事,基本沒有徵調民夫。

就算徵調,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裡結束戰事,不影響春耕秋收,還提供一日三餐。

民間得到休養生息,生產力自然也就上來了。

唐末大亂,打碎了原有的秩序,人口大量減少,到處是荒地,各種矛盾也是空前減弱。

百廢待興之下,自然也是生機蓬勃。

李曄尋思著把糧賦降到一成,想了想,還是等以後掃平河北再說。

畢竟現在是積蓄力量的時期。

北面細作傳報,河北的田稅也是四成,聽起來不高,但層層加派,苛捐雜稅,兵頭上下其手,真實稅賦在七成以上,還有繁重的徭役。

也幸虧河北沒有天災,老百姓飢一頓飽一頓,也能捱過去。

這也是天下藩鎮的常態,山東變民幹翻了大唐,忽然發現日子並沒有變好。

歷史上最殘暴的朱溫,反而是五代最輕傜薄賦的一個君主。

長安。

曾經的感業寺香火鼎盛,但中晚唐之後,民生疾苦,佛門大興,長安每一坊都有佛庵,感業寺頭頂的光環也失色了。

皇帝定了僧籍,佛寺道觀皆在宣教司的管轄之下。

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和尚尼姑的,沒有宣教司蓋印的度牒,哪怕是得道高僧,在大唐境內也不算數。

當然,一般德高望重的僧人,宣教司都會主動發放度牒,承認其地位。

或者透過宣教司考核,也能拿到度牒。

大慈恩寺、香積寺成了佛門崇高之地,香火也日益鼎盛。

但僧人的人口卻降了下去。

野和尚假尼姑眾多,能天天吃齋唸佛的當然也不是普通人家。

他們對佛法一竅不通,怎麼穿針引線勾搭權貴異常熟練。

在民間名聲也不好。

所以李曄管控佛門的措施也得到了高僧們的支援。

感業寺因此而荒涼下來,寺內也就一個老尼守著山門。

木魚聲輕輕呢喃,微風掀動紗幔。

“皇帝不殺李振,很可能想引出大人。”一抹紅唇,在黑紗下分外明豔。

別人穿了尼袍,只覺得老態,但穿在她身上,更添了幾分妖冶。

“不,在皇帝眼中,李振無足輕重,當年殺裴樞,是年輕氣盛一時衝動,老夫只是旁敲側擊而已,過了這麼多年,查不到老夫身上。”老者的身影在佛龕下若隱若現。

花蕊道:“既然皇帝知道是李振當年殺了裴樞,為何不將其正法?”

“皇帝當然不能殺李振,其一,李振乃大唐功勳李抱真之後,殺其不義,其二,李振、敬翔在梁人心中地位尊崇,皇帝留著他收買人心,其三,皇帝是在警告裴家!”

太子廢了之後,裴家水漲船高,加上其本身是老牌世家,勢力急劇膨脹。

花蕊似懂非懂,“還真是複雜呀。”

老者寒著臉道:“裴贄、裴樞身為五姓七望,當年幫皇帝裁汰三省六部,打壓世族,付出代價是應該的。”

“哦?那大人現在幫裴家又是為何?”

“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年的敵人不過是閹黨,現在不同了,寒門、武人都在崛起,我們幫裴家就是幫自己,自太宗以來,士族與皇帝共治天下,才能安定繁榮,所以我們要輔